蘇淺挑了挑眉,心說這誰呀,自己怎麼從來沒聽說過?你說她是秘書吧,身上還有一股說不出來的高高在上傲氣,怎麼看都少了點兒做人下屬的本分。你說她是朋友吧,這麼理所當然的親近,又怎麼看怎麼不對勁……
蘇淺的反應,也明顯讓女子有些啞然,還以為蘇淺聽不懂她的話呢,又放慢語速重複了一遍:
“……怎麼一點兒不懂規矩?你是新來的吧?顧剛受過傷,需要休息,你彆打擾他……”
這話聽著不是一般的刺耳啊。蘇淺莫名覺得,對方哪裡是跟自己搶飯盒呢,分明是向自己示威呢。
情敵打上門來,蘇淺可不覺得自己有示弱的必要,當下假假的笑道:
“伺候董事長吃東西,是我分內的事,可不敢勞駕這位夫人……不瞞夫人說,我最喜歡做的是事情,就是侍候董事長了……”
西方人顯老,女子本身雖然保養的好,比方說身材依舊玲瓏多姿、凸凹有致,眼角卻已經有了細碎的魚尾紋。
相較於一臉膠原蛋白青春明媚的蘇淺,女子無疑顯得太大了些。
明顯沒想到蘇淺這麼不受教,更甚者那聲“夫人”讓女子一張臉都有些扭曲,隻她一向端慣了,雖然惱火於蘇淺的不識好歹,卻也不好發作,當下隻冷冷的哼了一聲,直接就開始敲門。
開門的是鄭文斌,一眼瞧見站在門外的金發女子,臉色就有些難看,隨即就想要關門,又瞧見抱著飯盒站在一邊的蘇淺,忙又把門開開,女子昂首挺胸就進了門。
“西莉亞小姐……”鄭文斌忙追了過去。
蘇淺驚了一下,眼前這位就是傳說中的那位自詡魅力驚人,竟然引得顧辭和澤維爾兩大黃金單身漢為了他大打出手甚至鬨出人命案的西莉亞小姐?
“顧……”西莉亞已經來至顧辭辦公桌前,哀哀的瞧著蹙眉端坐在那裡的顧辭,“先讓他們下去好不好,我有事單獨和你說,和澤維爾有關……”
“董事長還沒吃飯呢。”不等顧辭開口,蘇淺卻已經搶先道,跟著繞過西莉亞,以著不容置疑的語氣道,“病人就要遵醫囑,公事什麼的,都要往後放放。顧董……”
“顧……讓她出去……”西莉亞明顯被惹火了,偏是眼裡還帶著淚,這樣的嬌嗔模樣,倒也帶出些我見猶憐的味兒道。
隻可惜不但蘇淺,就是顧辭,也和沒聽見一般。
蘇淺已經來至顧辭麵前,強勢的按住顧辭的肩,阻止他站起來……
西莉亞本是神情扭曲,這會兒卻有些快意——
作為索菲亞的教女,西莉亞生活中一直以澤維爾最親密的人自居。期間也以這個身份跟顧辭多有接觸,再有西莉亞鋼琴家的身份,也算是娛樂圈的人,和顧辭交集頗多之下,自然明白顧這位來自華國的商業大亨,不但樣貌俊美、手中財產無數,更兼人不是一般的獨斷專行。
換句話說,這人本質裡其實就是個暴君。
顧辭的世界裡,從來都是獨一無二,容不得旁人對他的決定有絲毫置喙。至於說麵前這位秘書小姐一樣不知死活,妄圖替他決定要做什麼或者該怎麼做,更是不可想象的。
換句話說,顧隻可智取,不能硬來。就比如說西莉亞,也是靠了澤維爾,才能成為顧的朋友,和他建立相對而言,較為密切的關係……
可如果說西莉亞自我感覺良好,覺得算是顧辭的“自己人”,那這位拿薪水的秘書小姐,可算得上是徹頭徹尾的外人了……
然後下一刻,西莉亞這個感覺良好的自己人,就被她看不起的外人蘇淺給打臉了——
明明那位秘書小姐並沒有用多少力氣,顧辭竟然絲毫沒有反抗,乖乖的坐在了那裡。
而下一刻,蘇淺又利索的取出餐巾幫顧辭整理好,把餐盒裡的菜蔬並一碗米飯擺在辦公桌上。又按下顧辭想要抬起的手:
“坐好,我喂你……”
混蛋西莉亞,竟然敢在媒體麵前誇誇其他,說什麼顧辭對她愛入骨髓,才會對澤維爾因愛生恨,在車上動了手腳,導致澤維爾身受重傷……
雖然知道她是說謊,可蘇淺還是止不住氣的慌。
明顯察覺到自家親親小女友心裡不爽,顧辭怎麼可能給她拆台?更甚者,這世上還有什麼比被親親女友投喂更幸福的事嗎?傻子才會拒絕。
西莉亞眼珠子都快掉下來了——說好的暴君呢?
這個東方女孩一定念了什麼咒語吧,不然怎麼可能降服顧?
偏偏蘇淺說的是華語,西莉亞的造詣可是聽不懂。
“顧……”這一聲,那叫一個柔腸百結。
蘇淺做了個噤聲的手勢,夾了顆西蘭花送到顧辭口中,隨即又舀了勺米飯遞過去。
西莉亞被哽的不上不下,期間幾次想要開口說話,都被蘇淺給打斷。
西莉亞隻覺委屈至極,偏是顧辭一副無知無覺的模樣,隻專心的吃著蘇淺送過來的飯菜。
西莉亞簡直度日如年。
好容易強撐著看那可惡的華國“秘書”喂顧辭吃完飯,快要憋屈死了的西莉亞還以為終於可以開口說話了,不想蘇淺直接打開裡麵臨時休息的小套間的門,扶著顧辭走了進去。
很快就有窸窸窣窣的脫外衣的聲音傳來,間或夾雜著西莉亞聽不懂的華語:
“今天你起的太早了……”
“乖啊,現在閉上眼睡一會兒……”
西莉亞等的抓心撓肝,耐心也終於告罄,正要起身過去催促,小套間的門再次打開,卻隻有蘇淺一個人從裡麵走了出來。
“顧——”西莉亞再也忍不下去,直接提高聲音。
蘇淺忙把門關嚴實,轉而換了A國語,壓低聲音道:
“董事長已經睡了,您有什麼事,改日再來。”
“你——”明白自己被涮了,太過憤怒之下,西莉亞一向自傲的淑女風範都維持不下去了,“你以為你是誰?顧是因為身體不好,才讓你侍奉他,在他心裡,你也就是個拿薪水的卑賤女傭罷了!”
“是啊……”蘇淺攤攤手,做出一副惡毒的樣子,“可也沒辦法,董事長現在就歸我這個女傭睡,我讓他睡,他就隻能乖乖躺著,我不讓他見你,他就不會見你……啊呀,這麼想著,我怎麼覺得就和董事長的女朋友差不多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