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殊語調軟軟的, 帶著撒嬌的味道,一通埋怨叫李縱雲哭笑不得:“我什麼時候說過這些話了?”
陳殊放了筷子:“那你的語氣也是不支持我去讀書的, 不支持女性受教育的權利, 就是頑固、老封建。”
李縱雲道:“陳小姐,我不同意你就不去讀了嗎?我哪裡能管得了你?”
見陳殊又要開口, 忙道:“我說完了, 你再說, 行不行?我不是不同意你去讀書,隻是你一讀就要兩年,按照你的性子,讀書的時候哪裡肯結婚的。兩年之後, 我都快三十了, 陳小姐。我們一幫人裡麵, 就我沒有結婚呢?再等兩年,人家孩子都快打醬油了。”
孩子?這想得也太遠了吧!這話陳殊沒法接,隻好說彆的:“那彆人都還要讀四年呢, 我隻用兩年的!念醫科是我的理想, 我這麼聰明, 搞不好兩年都不用,就能畢業的。”
李縱雲用筷子敲敲杯沿,抗議:“陳小姐,請不要轉移話題!”
陳殊討好似的笑笑, 給李縱雲夾了一塊兒魚肉:“你自己也吃啊, 這魚可鮮了, 彆光給我挑魚刺。”
李縱雲哼一聲:“陳殊,你總是逃避,你到底是怎麼想的?”
為什麼總是自己占下風,陳殊直起腰,清清嗓子:“距離我們認識才不過半年,其中相處的時間連一個月都沒有的。一個嚴肅認真對待婚姻的人,怎麼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就決定了自己的婚姻。”
李縱雲不可思議:“你什麼意思?你的意思是,我是一個隨隨便便的人,是一個不嚴肅對待婚姻的人?”
陳殊怕再惹他生氣,連忙擺手:“沒有,沒有,我不是這個意思。智慧果斷如你,自然一眼就能確定,了解彆人。愚鈍猶豫如我,自然不能同你相比的。我可不能在短短一個月的時間之內,就草率的決定了自己的終身大事的。”l
這樣嚴絲合縫,無懈可擊的話,李縱雲也挑不出毛病來,無奈地笑笑:“了解?好了,到時候你就了解了!”
到時候就了解了?到什麼時候?陳殊不知道,但是李縱雲讓步了,這讓她很是高興:“那你同意我去了?”
李縱雲投降了:“同意,怎麼不同意!”
反正啊,不管同意不同意,陳殊都已經考上金陵大學了,難道真的不讓她去嗎?李縱雲可自問做不出來,不讓女孩子讀書這種挫事的,自己是男人,又比她大,隻好讓著她一些。
李縱雲隻好問清楚:“幾月份開學啊?”
陳殊便道:“八月初,這是特招,隻是老師也是要放暑假的,所以隻提前一個月,八月份去正式開學。
李縱雲放心了,點頭:“那就好,時間來得及!”
什麼來得及?陳殊再問,他就死活不說,隻說:“到時候,你就知道了,急什麼?”
陳殊舀了碗湯:“我還不稀得知道呢!”
吃飯吃到一半,便聽見外邊有人問:“縱雲在裡邊吧?中午說好了,晚上一定聚一聚的,怎麼說話不算數,一轉頭反倒赴了彆人的飯局?”一麵醉醺醺朝裡邊喊:“縱雲、縱雲!”
小五在外邊小聲的賠罪:“董處長,你見諒,實在是裡邊有女眷,您不好進去的。改日,改日,我轉告參謀長,一定給您賠不是。”
女眷?外麵的聲音漸漸小起來,卻仍舊能夠聽見:“女眷?哪位姑娘?縱雲還沒有成家?”
李縱雲見陳殊恨不得趴在窗戶上聽,笑:“要見嗎?你不是總說不了解我嗎,這位就是一起共事的董彥,我的同事。你見見他,也就多了解我一分。”
陳殊頭搖得跟個撥浪鼓一樣:“還是不要了,你去吧!”見麵了要怎麼介紹啊?這個時候可還沒有女朋友的說法,要不就是夫人、太太,要不就是未婚妻之類的,再則就是那些交際花女伴,無論是哪一種身份,陳殊都不想對號入座,壓力山大,現在還是不要見了。
李縱雲哼一聲:“心虛!”便起身,開門出去了。
那位董處長見李縱雲出來:“好呀你,縱雲。放著兄弟們不管,跑這兒風花雪月來了。”
李縱雲拉著他走遠了一些:“好了,一天三頓的喝,我可受不住。你老兄也悠著點,身體要緊。”
董處長擺手:“你李縱雲瞎謙虛什麼呢?當年聯歡,你可是足足喝了一斤的花雕,你還受不了。要不是借著這次開國大典,咱們兄弟也不能聚得這麼齊。等開國大典一過去,咱們兄弟又得四散天涯了。”
說著往裡邊指了指:“小五說裡邊有女眷?什麼女眷?能叫你帶著來國賓館吃飯,不簡單啊!”
李縱雲攔住他:“她臉皮薄,不好意思出來,等以後一定請你喝喜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