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拙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脖間多了一條項鏈。
形狀如水滴,顏色黑沉,摸上去光滑溫潤。一根棕色的細繩從水滴尖上的孔洞中穿過,將這項鏈串了起來係在她脖子上。
她試著去取下來,卻怎麼都解不開。
並且因為她試圖解開這項鏈,水滴還微微震動,像是在表達著它的不滿。
震動……?
林拙鬆了手,水滴安靜了。她再試著取下來,水滴又開始活蹦亂跳。如果不是它沒長牙,林拙甚至懷疑它要撲上來咬她一口。
難道這個項鏈裡,有一個器靈?
林拙對這方麵實在了解不多,她決定找趙倚晴來幫她看一下。
但她看了一圈,趙倚晴不在屋內。她走出房間,見到了心不在焉分草藥的棠紅。
棠紅一見到她,眼睛亮了:“林師姐。”
經曆了這一場驚變,她的性格變得有些黏人,麵上卻還是冷冷淡淡的,有些彆扭:“你睡了一天,要不要吃點東西?”
林拙這才後知後覺地感到餓了,她點點頭,棠紅給她拿了一瓶辟穀丹。
她道:“現在無妄山太亂了,外麵烏糟糟的,隻有這個。”
林拙吞了一顆丹藥,丹藥化作暖流流入胃裡,饑餓的感覺立即消失不見。
她問:“倚晴呢?”
棠紅道:“明軒出關了,正在給她紮針。”
“出關了?丹藥沒問題?”
棠紅點點頭:“萬幸沒有出岔子。”
她臉上的神情有些微微沮喪:“隻不過市集快開了,霜姐還沒有回來。也不知道是不是碰上了那場動靜,有什麼變故。”
林拙這才後知後覺地發現,山穀裡隻有他們四人。
她問:“雲師兄和聶湛呢?”
她記得這兩人是沈淩霜的副手。
棠紅道:“我想出去找他們,但陣法壞了,我出不去。他們或許在外麵也進不來。”
林拙默然。
陣法這回事,說到底也依賴靈氣之間的流通,之前木樓附近不知道怎麼掀起了靈氣風暴,元素暴亂,連帶著破壞了防護陣法也是無法避免的事情。
“要是霜姐教我學陣法的時候我用心學就好了,”棠紅有些懊惱,“這陣法隻有她能修,現在她也不知道在哪裡……”
林拙想了想,問道:“有陣圖嗎?”
棠紅垂著頭:“沒有。”
“嘖,”林拙歎口氣,“那就有點麻煩了。”
“這話什麼意思?”棠紅問道,“你會布陣?”
林拙道:“會那麼一點皮毛。”
聽到這話,棠紅的眼睛忽然亮起來:“那咱們快去修陣法吧!”
林拙看著小女孩崇拜的目光,摸了摸鼻子:“真的隻是皮毛……”
原主驕縱,雖然親爹就是頂級陣師,但壓根沒好好學,能力在一眾師兄弟當中墊底,隻知道一點陣法的基礎知識——外行人都能夠知道的那種。
棠紅卻隻道她在謙虛:“林師姐,就算皮毛也得試試,快走快走……”
“不急,”林拙道,“讓我看看是哪裡出了問題。”
她閉眼,正準備放開神識,卻驚訝地發現,她的神識膨脹到了原來的一倍!
之前事態緊急,她隻能儘力去扭轉局勢,沒想到在這樣的高強度之下,神識反而急速增長。
這意外收獲不免讓林拙翹起嘴角,她展開神識,查看著山穀內靈氣元素的分布。
護住山穀的陣法是一個很基礎的大五行陣,疊加了一重迷陣,構造並不複雜。林拙看到陣法的東南處有所破壞,形成了一個缺口。
林拙收回神識,帶著棠紅朝東南方進發:“走吧,我們過去看看。”
……
山穀外,雲泊舟坐立難安,來回在陣法外行走。
他身旁的聶湛躺在樹枝上,嘴裡叼著一根草葉:“雲師兄,彆轉了,你這轉的我頭暈。”
雲泊舟憂心忡忡:“進不去陣法,也不知道倚晴在裡麵有沒有出事……”
聶湛道:“有霜姐在,沒問題的。”
雲泊舟卻道:“霜姐可能不在山穀裡。若她在,肯定立即就發現了陣法的異狀,會馬上修複陣法。”
“或許是被什麼事情牽絆住了,”聶湛道,“那林拙不也在裡麵麼,她爹是林正峰,要是霜姐不在,她也能修複陣法。”
雲泊舟喃喃道:“林拙……真的能行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