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有人回道:“你又怎知是她讓我們醒來的?”
就算陸圖南性子綿軟,聽到這話也有些窩火。
她嘟囔道:“如果不是小翠好心幫你們,還能是八岐善心大發把你們放出來的不成?”
“好了好了,莫吵,”賀勵站出來護住陸圖南,“我過去看一看……有人與我一起去嗎?”
零星的幾個人響應了賀勵,賀勵一看,都是他平素在太白宗內交好的幾個兄弟。
“行吧,”賀勵歎口氣,“我們一起。”
“還有我……”陸圖南弱弱道,“師兄,我也想跟你們一起去……”
“胡鬨,”賀勵見到她這樣,頓時拒絕了她,“你好好留下,前麵太過危險……”
“師兄,”陸圖南道,“我不想一直躲在你背後了。”
賀勵愣了一瞬,而後還是搖頭:“你留下,現在不是你衝上去的時候。”
“就是,”賀勵身邊一人吹了個口哨道,“你就彆給我們拖後腿了……”
他與幾個太白宗弟子轉身離開,陸圖南委屈得眼眶都紅了,但是還是沒有跟上去。
桑吾瞥了陸圖南一眼,跟在賀勵的身後離開。
卓慕蘭想了想,也決定跟著桑吾走。這裡太多宗門弟子,她待著不自在。
在走之前,她對陸圖南道:“你要與我一起嗎?”
陸圖南搖了搖頭:“我會給師兄拖後腿……”
“那八岐可是元嬰期的靈獸,”卓慕蘭道,“就算我們不拖後腿,他們也打不過。彆聽他們的。”
陸圖南好不容易積攢起來的勇氣被打擊了一番,卓慕蘭勸了幾句也無濟於事。
她見勸不動,就獨自跟上去了。
反正她的妹妹也不在了,她不怕死。
而且她相信小翠沒有出事,能給八岐擦洗鱗片還全身而退,她必定有什麼地方討了八岐的喜歡。
她一直留在那裡,沒準是碰上了什麼麻煩,或許……還需要他們的幫忙。
……
賀勵一行人緊張地朝著洞口靠近,賀勵倒是沒覺得有什麼,他的幾個兄弟率先打了退堂鼓。
“賀師兄,我們裝一裝樣子騙一騙那些人就算了,何必真的冒險靠近八岐呢……”
“就是……我們好不容易才從鬼門關逃出來……”
賀勵也有些無奈:“你們若是不想去,便回去吧,我獨自去看看那女修。”
留一個弱女子麵對元嬰靈獸,他良心過不去。
賀勵的幾個兄弟不乾了。
現在退,那些人還不得把他們當成拋棄兄弟的人渣?
那個女修不救沒關係,但是他們絕不能拋下賀勵。
他們一咬牙,跟著賀勵又往前走了幾步,口中說著粗話壯膽:
“你們說那個女修得長得什麼模樣,才能讓剛才那個長得比女人還好看的散修護著她?”
“我猜應當沉魚落雁閉月羞花……”
“哦……難怪那八岐巴著她不放,嘿嘿,還不知她會被整得如何悲慘……”
“啪!”
那人話音未落,臉上就挨了一道響亮的耳光。
桑吾從他的身邊越了過去:“嘴巴放乾淨點。”
那人不服,想要打回去,被賀勵死死拽住:“彆鬨事。”
他憋著氣慢慢潛到了地宮的入口處,卻發現入口處鎮守的八岐不見了。
“怎麼回事,這麼大的蛇還能消失不成?”
“我們走吧,那女修估計已經屍骨無存了……”
“對啊,麵對元嬰期的靈獸,能有什麼好下場……”
賀勵麵色猶豫,桑吾卻眼睛都不眨地踏進了地宮。
然後一個巨大駭人的蛇頭就猛地出現在了他們麵前,絲絲地吐著蛇信!
賀勵幾人連忙準備戰鬥,卻聽見一個清泠的女聲:“前輩稍等!”
而後他們便見一個纖細的背影從不知名的某處跳了下來,落在了蛇頭上。
少女輕輕拍了拍蛇頭,以示安撫:“前輩,這是我的朋友。”
大蛇收回蛇信,豎瞳中的攻擊意圖也淡了幾分。
賀勵幾人看著這一幕,目瞪口呆。
他們是在做夢麼?
一個修為不到築基的少女,居然能夠馴服元嬰靈獸!
……
朔望峰。
“我……認輸。”
存康被玄離拿青陽劍抵著喉嚨,喉頭滾動半晌,終是吐出了這一句話。
玄離收回劍,右臂傷口的血肉還猙獰地在流血。
他沒有管那傷口,而是冷然望著存康。
存康在他的目光逼視下,握了握拳,最終不情不願地單膝跪下:“恭賀玄離……劍君繼任。”
台下靜謐一瞬,頓時響起山呼海嘯的聲音:
“恭賀玄離劍君!”
“恭賀玄離劍君!”
……
這聲音足足喊了數十遍才停歇,喊得每一名劍修都氣血翻湧:若不是親眼見到,誰能相信,一位之前從未拿過劍的真君,在對戰中突破練成劍心,將練劍足有七百年的存康真君給打敗?
就連當年的青陽劍君,磨礪劍心之時,也沒有這麼快的速度!
弟子們熱血沸騰,等著玄離劍君開口說話。
卻沒想到,他什麼都沒有說,收起青陽劍,直接就從擂台上離開了!
所有人都十分錯愕:繼任大典這麼重要的時刻,他都能置之不理。
他這麼匆忙……是要去乾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