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荊山。
靈氣忽然被劫掠一空, 在這附近的修士也都察覺到了。
他們議論紛紛:“是不是那秘境當中出了什麼事情?”
“不能吧, ”有人道,“你忘了這秘境剛開的時候,這周邊的靈氣……堪比五大宗門的主峰!可見那秘境之中的靈氣要比外麵豐厚得多,不至於將這裡的靈氣截過去……”
“那可未必, 萬一秘境中原本的靈氣也是從彆處截來的呢?”
就在他們為了這個猜測爭論不休時,忽然見到一行身著青陽劍派道袍的修士急急趕來, 領頭的是金丹修為,其餘皆為築基修士。
他們手執令牌, 高聲喝道:“青陽劍派有令,勿要在陽荊山多加逗留, 速速離開。”
有膽子大的問道:“前輩,可否告知我們出了什麼事情?是不是秘境裡的那些人有危險?”
劍修冷冷道:“此乃我派內務, 無可奉告。”
散修們、其他門派的修士們紛紛被趕開,秘境內有異的消息迅速地朝著四麵八方飛去。
其他幾大宗門也收到了這個消息, 都從中嗅到了幾分不同尋常的味道。
為了參加青陽劍派的繼任大典,各大宗門本就來了不少人祝賀,現在繼任大典並未舉辦,擂台也沒過去多久, 這些人本就還未離開, 正好收到師門的消息, 順勢留守下來。
一雙雙眼睛都盯著陽荊山, 聶瀟那一頭, 也收到了天照宗的命令。
傳信給他的, 正好是他的師父諸岱真君。
諸岱因為上一次無妄山與玄離的齷齪,這一次稱要閉關,並未前來參加青陽劍派的這一場盛事。
隻是這閉關是假,含恨是真,看,這不是青陽劍派一有什麼風吹草動,他就已經知道了麼?
聶瀟漫不經心地聽著傳音石內諸岱的指令:
“打聽清楚陽荊山發生了什麼事,還有那些進入秘境的弟子會不會有事。最好多多搜集青陽劍派在陽荊山所作所為的證據……”
“將這些證據,必要的時候,狠狠給玄離咬下一口肉來,多為我們宗門博些好處。”
諸岱本就肖想天照宗宗主的位置已久,奈何他那個花心的爹雖然在女色上放浪,在修為上卻一點都沒有落下。
於是他隻能夠屈居其次,坐一個大長老的位置。
在平常他或許不覺得這個位置有什麼,但是看到玄離一躍成為了青陽劍派的劍君,隱隱還壓了他一頭,想必心中已經變得不平起來。
什麼冠冕堂皇的多為宗門博些好處?還不是想讓玄離這個劍君坐不安穩,給自己博些好處?
聶瀟心中暗道:你也有今天。
但他語氣仍舊十分謙卑和緩:“是,師尊。”
關掉傳音石,他隨手將這塊石頭扔到一邊,手指無意識地敲擊起了桌沿:這玄離劍君自從出現之後,每一步都沒有按套路來。
存康要收徒,他跑去與存康搶徒弟;存康要挑戰他,他便應了,所有人等著看他笑話之時,他居然還在擂台上磨礪出了劍心。
這一下,又是證明了他的實力,又是證明了他的威望……甚至連他新收的那個弟子,也踩著他的臉麵上位了。青陽劍派那些劍修一根筋,天性慕強,這師徒二人都在劍修當中證明了自己,無形之中已經收服了大部分的人心。
剩下的那些,無非就是存康與淩煬一係的弟子……
他若要打探消息,怕是還得從這兩人當中入手。
隻是現在玄離風頭大盛,這兩係的弟子不敢生事,都十分低調,他貿然前行,實在有些刻意。
不如……從苗青舒入手。
思及至此,他拿起了傳音石。
一點開,另一頭就傳來一個歡快的聲音:“瀟哥哥,你找我?”
“青舒,”聶瀟放緩了語調,“你現在在哪?之前你一直邀我與你出去玩,我都沒有空閒。如今得了空,正好與你履約。”
“我現在正在青陽城的雲想齋看衣服呢!”苗青舒聽到聶瀟主動約她顯然十分高興,“你要過來嗎……咦?”
聶瀟體貼道:“怎麼了?”
苗青舒道:“我……方才好像看到了季星。”
“季星?”聶瀟眸光一閃,“他還在青陽城內?”
“嗯,”苗青舒如同竹筒倒豆子一般將眼前的情況全都倒了出來,“他身邊跟著一名青陽劍派的弟子,那人看起來像是前幾日十分得玄離劍君倚重的何正方。”
“何正方?”聶瀟問道,“他們去了哪裡?”
苗青舒道:“看樣子,似乎是陽荊山的方向……聽說陽荊山那邊在召集陣師,怕不是這人為了邀功,把季星帶了過去?”
陣師?
好好的秘境,怎麼又與陣法有關了。
聶瀟終於提起幾分興趣來:看來這陽荊山的水,可真夠深的,值得他去蹚一蹚。
……
青陽城的大街上,季星擺著攤,席地而坐。
他在青陽劍派等著小師妹從秘境出來的這幾天,也沒有閒著。
陣道門正好是拮據的時候,青陽劍派此時又散修聚集,他就沒事出去擺個攤,賣一些平時練習時畫的小陣法,生意竟也挺好。
能夠跋涉來青陽劍派的散修必定都是有些家底的,在大荒會陣法的人不多,在散修之中更是少之又少,故而許多散修看到他賣的東西都覺得是個稀罕玩意,他換一身常服,不穿太白宗的道袍,外麵也沒有人認識他。
他的小生意,做的不亦樂乎。
就在他盤算著回客棧之後再畫幾個陣法時,忽然感到自己的肩膀被人拍了一下。
他下意識地回頭:“客人,您想要些什麼……咦?”
“何道友,怎麼是你?”
隻見眼前何正方穿著一身青陽劍派的道袍,在一眾散修中分外醒目。
何正方笑了笑,道:“我們劍君找你有些事情。”
“劍君?”季星愣道,“可是那玄離劍君?找我何事?”
何正方道:“與陣法有關,你且跟我走一趟。”
“劍君正在召集陣師,我想到了你,便帶你去試一試,”他想了想,又加上一句,“你放心,此事報酬豐厚,我們劍君不會虧待你。”
季星有些猶豫:“既然是召集,那必定還有其他人,我未必會入選……”
他們陣道門最近本就為聲名所累,他若是落選了,旁人還不知道會怎麼看他們。他一個人受了委屈無所謂,但他不能讓師兄弟們被他連累。
何正方道:“季道友不必如此自損,其實我能給你作保,你去了之後,有貴人相助……”
季星問:“誰?”
何正方與他賣關子:“你去了就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