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她一直尋不到合適的時機詢問,害怕給沈望造成二次傷害。現在對方主動提了出來,她遲疑了下,小心翼翼地瞄著少年的神色,似乎沒有不悅或者動怒,便抿了唇:“那你能告訴我緣由嗎?”
“我考慮一下,若是心情好了,說不定就告訴你了。”沈望衝她眨了眨眼,笑容神秘兮兮的:“你猜猜我是哪個沈望?猜對了有獎勵。”
“玫瑰花。那支木雕的玫瑰花,是你送的。”目光直直地盯著少年,葉渺說得很肯定。
因為沈望大部分時候都是不碰刀的,她先前不知道,還央求少年幫自己雕刻一支薔薇,想跟那朵玫瑰花湊一對。當時沈望的表情很奇怪,垂眼看了下自己的手,沒有說話。薔薇的事也就不了了之。
現今想來大概那不是他送的,所以才會流露出那樣複雜中帶著隱忍的情緒。
怔了一瞬,沈望勾了唇很高興的樣子,難得哈哈大笑起來,終於從床上起身。走到門邊又折了回來,見葉渺呆呆的登時忍俊不禁,將她扒著被角的手塞回了被窩中:“晚安哦,渺渺。”
哢噠一下,門關了。
走了?葉渺尚處在迷茫之中,所以說什麼想跟她一起睡從一開始就是在逗她的?側了臉,她瞧見自己枕邊放了個東西。
是支木雕薔薇,含苞待放,跟真的一般。
*
熬過生理期的頭天,第二天起床葉渺的臉色就好多了。她掀開被子下床,擰開門外麵靜悄悄的。往常沈望都是起床了的,儘管周末放假,可他這人向來自律,今兒居然沒了動靜。
“沈望?”往旁邊挪了幾步敲了隔壁的門,但沒人來開,葉渺猶豫了一下,將手搭在門把手上:“我進來啦?”
房間裡沒人,被子疊得整整齊齊,拖鞋也不在。她小聲嘀咕著,關了門下樓,終於聽到廚房傳來一絲細微的聲響,像是刀子摩擦瓷磚的聲音,聽著有些刺耳。
困惑地靠過去,透過半開的廚房門她瞧見裡麵有道身影直立著,手指慢慢地在菜刀口劃過,很快就沁出了血絲。
聲音卡在喉間,葉渺眼睛瞪得大大的,臉上滿是驚愕。半晌她才找回自己的聲音,上前將半掩的廚房門推開了,抖著聲線問:“你在做什麼?”
“唔,你看見了?”沈望語氣是驚訝的,可麵上卻一點沒有驚訝的神色,舔了舔自己剛才割傷的手指,唇角綻開一抹笑:“如你所見,我想嘗嘗鮮血的味道,可惜不如想象中那般好。”
聽少年雲淡風輕地這樣說,葉渺的眼眶一下子就紅了。她沉默著上前,捧住少年割傷的手端詳,又仔仔細細將他的手指、手腕還有身上能夠看到的地方都檢查了一遍。
發現了三四道新傷。看那口子的形狀,應該也是在刀子上割的。心裡沉了沉,她盯著少年的眼睛,啞著聲音問:“多久了?”
“什麼?”沈望挑眉,看著女孩兒有些紅的眼睛,習慣性地伸手想摸她的頭發。可惜這次沒有成功,因為葉渺躲開了,麵上的神情很是認真嚴肅,又問了一遍:“自殘這種情況,多久了?”
住在一起這麼久,她都沒發現沈望有過這方麵的傾向,以為少年隻是表現古怪而已,卻不想已經嚴重成這樣了。都怪她太疏忽,平時除了記掛著趙越的補課,就是想著要怎麼完成任務,很少主動去關心少年。
但凡她仔細些,都不至於現在才發現這個情況。葉渺是愧疚的,沈望對她很好,可以說是無微不至,她卻沒有付出同等的精力與心思。可同時她也很心疼,看到的那瞬間就止不住紅了眼睛。
“你說這個?”少年晃了晃自己的手指,他算是知道葉渺為什麼露出這副表情了,原來以為他在自殘,不禁笑出了聲:“很久了,小時候就會。”
不過不是自殘,也不是他之前說的想嘗一嘗鮮血的味道這種理由,單純地想這樣做罷了。隻有這樣,他出現的時間才能更長久。
可見葉渺真的信了自己自殘很久了,表情難過得像是馬上就會哭出來,他摸著自己有些酸脹的心口,又覺得這種體驗很新奇。莫名的,讓人產生一絲絲眷戀,很想永遠留住那道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
那道目光與他所有見過的都不一樣,不是冷漠的、譏諷的、嘲弄的。相反,很溫暖,仿佛初升的太陽光一般。耀眼,又不至於會灼傷人。
原來向陽喜光是陰暗生物的本能,他以前對此嗤之以鼻,覺得自己是討厭太陽光的。因為陽光照到的地方太亮,會將自己的不堪與難看全都映襯出來。可如今他發現沐浴著陽光也不錯,攝取到的溫度實在太暖了。
“去醫院看過嗎?”葉渺斟酌了很久才問出這句話,她知道很多病了的人都不認為自己病了,並且非常抗拒去醫院。但她顧不得那麼多,就算少年會生氣她也想多了解他一點。
定定地看著有些忐忑的女孩兒,沈望輕聲笑了,並不在意談及這個話題:“看過,沒什麼用。”
第一次出現這種症狀,沒記錯應該是在小學一二年級,他將一個同班的小胖子打了。因為那個小胖子老是往他的課桌裡放各種蟲子,還亂丟他的文具盒,嘲笑他是個沒媽的孩子。
老師都不管的,隻當作沒看見。那個小胖子是校長的兒子,四十多歲才得了這麼一根獨苗苗,自然寶貝得緊。學校老師都知道,也會看在校長的麵子上對很多事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後來在那小胖子造謠他母親出軌,這才會被奸夫殺死時,他撲過去發狠地將對方打了一頓。他自己就被踹了幾腳,而那個小胖子臉都腫了,牙齒被他打掉了兩顆,疼得哇哇直哭。
聞訊趕來的老師拉都拉不住他,還被他甩開撞在桌角,將腰撞傷了。這件事鬨得有些大,賠了一筆錢不說,他被那個小學勸退了。
回到家他父親不由分說就給了他兩巴掌,將他扇得半邊臉腫了起來。一直罵罵咧咧的,說自己給他惹了很多麻煩,還賠了那麼多錢,都是他兩個月的工資了。
心疼那筆錢,當天那個男人就喝了很多酒,喝得醉醺醺的就拿著家裡的雞毛撣子抽他。頭上、身上被抽了很多道青紫的印記,他蜷縮在地板上沒能爬起來,就那樣躺了一夜。
被學校勸退,那個男人就想讓他不讀書,隨便找個小館子幫忙掙點錢的。但是人家不收童工,又被鄰居舉報到居委會,說他不讓孩子接受義務教育。沒辦法,那個男人隻好另外給他找了一所小學,暗暗唾罵那些鄰居多管閒事。
每天喝酒到深夜,一喝醉就會打他,這已經成了那個男人的消遣。漸漸的那個男人發現自己不對勁了,因為他不會站著不動挨打,有一次一個酒瓶子砸過去,將那個男人的頭砸破了。
當自己穿著鞋子笑著碾上那個男人手指的時候,沈望現在都忘不了他父親當時的神情有多驚恐,像見了鬼一樣,哆哆嗦嗦地罵他是瘋子。
於是他被帶去專門治療精神疾病的醫院去檢查,那個醫生說他疑似患有分離性身份識彆障礙,也就是人格分裂。其中一個人格表現出明顯的暴力傾向,興許會傷人。
他父親被嚇得要死,自那後每天睡覺都必定要鎖門,生怕被他害了。這麼多年他的情況沒有好轉,那個男人卻死了。
彆人都以為他會為此難過,其實他們都錯了。自己非但不傷心,還覺得心情十分愉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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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知是一隻貓妖幼崽,自出生便被遺棄,瘦得跟皮包骨似的,比普通的小奶貓還弱小幾分。由於靈氣稀薄,她無法化形,也沒有任何妖力。隻得在垃圾桶邊翻找吃的,以填飽乾癟的肚子。
有一天,她吃了一朵色彩豔麗的毒蘑菇昏睡了過去。一睜眼就到了一個陌生的星球,還成了這個星球上最後一隻貓。
無數的人為她著迷,搶著為她花錢。哪怕她什麼都不做,隻是開個直播舔毛,直播間都能瞬間湧入幾十萬人。個個彩虹屁吹出了花,都暗戳戳想把她偷回家。
出於安全的考量,幼崽保護院希望能夠為她找一位臨時保護人,負責照顧她的衣食起居。通知一經發出去,許多人主動報名,最終篩選留下來的人選有三個,院長將選擇權交給了知知。左右瞄了瞄,知知一下撞進了一雙黑沉的異色瞳之中。
那雙眼睛的主人是個頭頂冒出兩隻毛茸茸耳朵的少年,見知知好奇地打量他,還揚了唇笑了下,頭頂的耳朵抖了抖。
被選中後,少年走到小奶貓跟前紳士地曲了一條腿,輕輕捧住她的爪子獻上一個吻,笑道:“很榮幸能夠留下來照顧您,知知小姐。”
小貓妖在另一個星球被全員寵愛,過上幸福喵生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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