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也有可能是打暈。”狛枝凪鬥說,“你不要著急,警察一會兒就來了。”
“另一個人有可能就是這個屋子之前殺人案的凶手。”工藤新一飛快地說,“他已經殺了一個人了,不會介意再殺一個,如果殺人比打暈更省事的話,他肯定會選擇殺人,因為對方也許已經看到了他的長相……”
“可你進去又能做什麼呢?”狛枝凪鬥冷靜地說,“萬一被發現,就讓他再殺一個人嗎?”
“那個人應該也是來找東西的,但我不明白,有什麼線索應該都被清理掉了,他為什麼還那麼執著——總之,他在找東西,不一定還留在原地,這是個機會。”
狛枝凪鬥對上工藤新一仿佛燃燒著什麼信念的眼神,歎了口氣。
“雖然想法很好,但太魯莽了,何況我不認為那個人值得工藤君冒著生命危險去救。”
“……我知道學長你是擔心我,但一條人命在麵前,根本不是值不值得的問題……而且我也不是什麼都沒有。”
工藤新一拿出了一個奇怪的、看上去像是水槍玩具一樣的東西:“我的鄰居前一陣的發明,送了我一個,出門前我順手帶上了。”
狛枝凪鬥奇怪地看著這個東西:“這是什麼?”
“呃,仿蜘蛛網一樣的……總之,按下按鈕,會朝一個方向發射能罩住大型電冰箱大小的網……”工藤新一嘴角抽了抽,“粘性很高,如果對方當時站在牆邊,甚至可以把對方黏在牆上……你可以理解為效果強一點的網狀固體膠水……”
本來博士是以蜘蛛俠為靈感,想發明一個兒童玩具的,但這玩意兒發明出來後,安全性太低了,隻能作為失敗品被擱置……現在看來,完全可以在另一個領域發揚光大。
然而狛枝凪鬥看著這個玩具一樣造型的蛛網槍,心中實在升不起信任感。
“你確定要用這個東西去跟殺人犯周旋嗎?”
工藤新一沉默了。
狛枝凪鬥歎了口氣:“如果工藤君堅持的話……那我進去看看好了,工藤君比我重要得多,你在外麵叫一下救護車就行了。”
“……不,我們還是不要輕舉妄動了,報警的時候也已經說了讓救護車一起來,畢竟當時就考慮有可能是之前的殺人犯回現場了,會做出什麼真的說不準,所以做好了最差的準備。”
剛才工藤新一熱血上頭,現在一看學長要替自己去冒險,一下子冷靜了下來。
讓他犧牲自己去救一個不知生死的人,他無所謂,但要讓其他人為他的意願買單,工藤新一就有所謂了。
現在輪到工藤新一勸狛枝凪鬥不要衝動:“剛才是我想岔了,雖然上次的案子,那個殺人犯不是一擊斃命,但那也許是想逼問情報,這次是無關的人,說不定就直接殺了……我進去也做不了什麼,而且算算時間的話,警察應該也快到了……”
說不定有人需要幫助隻是自己的一廂情願,隻是一想到有一條命就在自己眼前逝去,雖然不用去冒險了,但也不可能高興得起來。
看著忽然消沉下去的工藤新一,狛枝凪鬥安慰道。
“想救人並不是壞事啊,這樣的工藤君十分耀眼呢,隻是希望你考慮一下實際情況……還是說,工藤君隱藏了什麼格鬥家、拳擊大師之類的身份?依工藤君的智商,肯定不會單純去送死的對嗎?”
工藤新一:“…………”
這真的是安慰嗎?怎麼感覺好像他被諷刺了不自量力……
不過冷靜下來想想,自己可能剛才的想法是有點異想天開了,雖然剛才沒聽到槍聲,但說不定人家就有槍,他拿著跟玩具槍沒什麼區彆的“武器”過去確實像是送死。
而且如果他真的出什麼事,死在狛枝學長的家裡,死前還跟狛枝學長一起來的,爸爸媽媽就算再理智也會遷怒學長……感覺自己好像淨給狛枝學長添亂一樣啊。
“抱歉。”工藤新一乖乖道歉,“我聽學長的。”
狛枝凪鬥微笑,十分公式化地說道:“工藤君才14歲,看多了英雄主義的作品,想太多……我是說,思慮不周很正常,不過這種想要救人的心情肯定是沒錯的。”
工藤新一:“…………學長你也才15歲。”
什麼改口思慮不周,你其實想說的就是“想太多”吧?我真沒有幻想自己和福爾摩斯一樣能打啊!
不過14歲確實有點……真希望能快點長大啊,這樣以後見義勇為也可以不用顧慮太多了。
“警察還沒來嗎?”狛枝凪鬥看了眼手表,“快十分鐘了。”
工藤新一算了算時間:“應該快了……我聽到警車的聲音了!”
不光他們聽到了,房屋裡的那個人也聽到了。
狛枝凪鬥和工藤新一本來擔心裡麵的人從門離開,就避開了前門和後門,躲在院子雜物小屋的後麵,結果他們卻看到一個身影矯健地從二樓的窗跳了出來,落在院子的樹枝上,然後直接從樹上跳到了院子外麵,連牆都沒碰到一下。
整個過程行雲流水,幾乎一眨眼的時間,那個人就從他們的視野中消失了。
工藤新一看愣了:“啊這……”
這身手,他剛才要是進去了被發現,那是真的送死啊……
狛枝凪鬥倒是態度異樣地沉默了……因為他發現,剛才那個人,躍下樹暴露在路燈燈光中的一瞬間,竟然看上去有點眼熟。
等了三秒,聽到跑走的聲音後,工藤新一立刻衝進了房子裡,試圖找到裡麵還剩下的那個人,確認對方死沒死,還能不能再搶救一下。
這種對生命的尊重與重視,是狛枝凪鬥所沒有的,不過他很欣賞這一點,所以也跟了進去。
狛枝凪鬥一進去,就聽到工藤新一說:“沒死,被打暈了。”
“……竟然沒死嗎……”實話說,狛枝凪鬥都以為沒救了,畢竟感覺另一個人人狠話不多,沒想到居然這麼心慈手軟。
工藤新一心情複雜地把這個人的領帶接下來,反綁住了雙手,然後扶他靠坐在牆角,一邊試圖把人搖晃醒,一邊對狛枝凪鬥解釋道:“這就是我之前見過的那個跟蹤狂。”
狛枝凪鬥:“……”
這個跟蹤狂好弱啊,而且完全跟蹤錯地方了,還被更危險的家夥差點殺掉……連當跟蹤狂的才能都沒有,這人基本是廢了。
跟蹤狂被晃醒後,懵逼了好一會兒:“啊我的頭好痛……有點暈,我的肚子也好痛,他剛才揍的好重……咦?咦……我這是……啊,狛枝……!抱歉,狛枝同學,你聽我解釋……”
工藤新一打斷了對方的語無倫次:“你叫什麼?”
“……齊藤。”
“來這裡坐什麼?”
“找U盤……”
這個人在越來越近的警車鈴中,靠著一問一答,把事情交代清楚了。
簡單來說,就是這個跟蹤狂大致了解了一下狛枝凪鬥,發現他跟警察很熟後就慫了,回去一邊上班一邊等警察來抓,但是直到今天都沒有警察來,他就又來跟蹤了一下,路上隱隱約約聽到了他們在聊U盤的話題,知道U盤果然在狛枝凪鬥手中,於是又燃起了一絲希望。
他在放學後就跟蹤狛枝凪鬥和工藤新一回了酒店,看著他們把行李搬出來,回了工藤宅,又從工藤宅去了狛枝宅,但又回了工藤宅,並且沒再回來——到這裡為止,齊藤就覺得自己遇到了一個天賜良機。
狛枝凪鬥去朋友家住了,那麼今晚的狛枝宅就沒人,很適合入侵。
聽到這裡的時候,工藤新一都忍不住了:“你沒考慮過狛枝學長把U盤帶到我家了嗎?”
“考慮到了啊……”齊藤小聲說,“找找又沒關係……找不到再想彆的辦法,但找到了就賺了啊……”
工藤新一無言以對。
“而且重點根本不在U盤他有沒有帶著吧?”齊藤感到很委屈,“我進來後才發現,這房子根本不像是有人住的樣子!本來就不可能把東西放在這裡!”
工藤新一眼神都死了:“那你以為我們兩個今天拿著掃帚之類的過來是乾什麼?”
“……幫同學打掃房間。”
“那你覺得學長如果以前就有房子的話,為什麼要住酒店呢?”
“我沒考慮那麼多,原因總是有的,反正現實總是很曲折離奇嘛。”
“……”
你還挺有理!
狛枝凪鬥深深地歎氣:“所以,U盤裡到底是什麼東西,值得你這麼折騰?”
“……公司的資料。”
“什麼公司?”工藤新一敏銳地問,“如果是正經的公司資料,知道U盤在狛枝學長這裡的話,直接來交涉就好了,何必繞這麼大一個圈子……難道是非法公司?”
齊藤開始裝死了。
“警察最多還有1分鐘就到了,你早晚都要說的。”工藤新一催促道,“快點,反正U盤在學長手裡,警方要想破解密碼很快的,現在說的話說不定還能算自首。”
不愧是一路沒想太多結果淪落到這種地步的小傻子,竟然真的信了這也算自首的鬼話:“……是殺人承包公司。”
“……”
“我、我入職的時候也不知道啊!其實我早就想舉報了,但是前一個說要去舉報的同事已經被殺了……”
警車已經停在了門外,警察的腳步聲在靠近,這一晚上的鬨劇總算可以落下帷幕。
“工藤君,這裡先交給你了。”
工藤新一見狛枝凪鬥去的方向是洗手間,不疑有他:“行,我來解釋情況。”
狛枝凪鬥進了洗手間後,拿出手機,撥通了一個號碼。
幾聲後,電話被接通了,但對麵的人沒有說話,甚至連呼吸聲都聽不到。
“唔,是我。”狛枝凪鬥說,“先生,很抱歉打擾您,但之前那位FBI先生,今晚潛入了我家,打暈了一個我的跟蹤狂,在警察來之前逃了,不知道是想乾什麼,我想問一下您知不知道情況……”
正在日本公安的地盤替幼馴染打工的諸伏景光:“……???”
——等等!赤井秀一、潛入、還有跟蹤狂……要素太多了!這到底是發生了什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