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雪凝愣住了。
她看著麵前高大成熟,和在大學的青澀年輕人完全不一樣的男人。
如果是在大學裡,那些男同學現在已經願意原諒她了。
可為什麼……
“這,這不一樣。”
“是不一樣。既得利益者。巴掌沒抽到你臉上,你當然不疼。”安甜和安雪凝,甚至與安家當然是完全不一樣的。
傅天澤冷眼看了當被揭破這句話,就像是要哭出來的安雪凝一眼,掃過安太太那張煞白的臉冷淡地說道,“看來你沒有把我的警告放在眼裡。”他把還探頭探腦看戲的小姑娘往車裡一塞,直接走人……誰有時間和這些女人廢話。
難道傅總的時間不要錢的麼?
時間就是金錢。
他希望安甜也懂。
“以後看見他們不用理睬。浪費時間。你不是力氣很大麼。”
傅天澤就在車上跟正美滋滋看自己錄取通知書的小姑娘說道,“往死裡打。”
“好呀。”安甜急忙點頭。
其實沒往心裡去。
她對安家本來也沒有什麼感情。
所以,對於這種胡攪蠻纏的活人,她沒覺得傷心,也不覺得麻煩,就是覺得這些人像是蒼蠅,有點煩。
她乖巧地點頭,因為說起家人,頓時就想到了她哥。
傅天澤倒是對安甜的哥哥也有點興趣……安甜小小年紀能成為天師,還和茅山派有淵源,如果不是另有奇遇,那八成就是家學淵源。
想到安甜的哥哥可能也是一位茅山派天師,傅總的心裡好奇了一下。因為今天本來就是送她過來,傅天澤就問道,“你要去看你哥哥?我送你去。”
“……那往山裡開。”安甜慢吞吞地說道。
“山裡?”
“我哥在山裡……清修。”僵屍僵硬地摸著自己漂亮的長長的頭發,心虛地說道。
聽起來,竟然還是一位脫塵的世外高人。
傅總不由微微點頭,隻是皺眉看了安甜一眼。
小姑娘緊張地和他對視,一雙漂亮的眼睛圓滾滾的。
“你和你哥一直住在山裡?那你上下學這麼辛苦?”雖然世外高人聽起來很美,也挺脫俗的,不過安甜可還在世俗裡上學,要是跟著住在山裡,每天上下學還不累死啊!
傅天澤就看了看這連綿的山路,覺得隱約對安甜有點心疼……這麼長的一條山路,就算是開車都要很久。
可安甜上中學的時候如果每天都要早早起床上學,放學的時候一個人走在安靜又偏僻的山路上。他沉默不語,看著安甜。
安甜愣住了。
她眨了眨眼睛,沒有想到傅天澤要說的竟然隻是這麼一個問題。
“沒有沒有。我在學校旁邊有租房。”
“一個人住?”傅天澤想到安甜現在生活的,單獨的,沒有人氣的出租房,突然輕聲問道。
“不是,是和我哥的朋友……理財經紀人……之一。”安甜抓了抓小腦袋,看著竟然對自己這麼關心的傅總,覺得這個大金主真是太好了。
反正關於這一點沒有什麼不能說的,她就老老實實地說道,“一位幫我哥賺錢的好朋友,人可好了。一直都很照顧我。至於我……我周末還有假期的時候才會回山裡陪我哥……嗯……”
她上中學的時候,是跟著一個活人生活的。
畢竟,她的那些家人什麼的不適合在活人的地方活動。
就比如家長會什麼的,來一隻僵屍……
那還不嚇死個人啊。
因此,她這麼多年的生活照顧,還是各種和學校的溝通,都是她哥很信任的一個活人朋友在關照。
彆看她哥宅,但想跟她哥當朋友的活人總是特彆多。
至於回山裡跟僵屍們一起睡覺養養神什麼的,那都是假期的時候的事。
“那就好。”傅天澤沒有深究為什麼是朋友陪安甜一起生活。
他的目光落在安甜緊緊抿起的小嘴巴上,偏過頭去,不再擔心。
安甜小小地鬆了一口氣。
她就在車裡沉默下去。
車子在山裡開得飛快,很快就在安甜的指引下開下了一條山路,直到前麵沒有路了,車子開不進去,在路的儘頭,安甜就讓停車。
她自己開車門下車,對傅天澤擠出僵硬的緊張笑容說道,“那傅總你等等我,還有……”她舌尖舔了舔嘴角對傅天澤說道,“不用擔心。隻要不出這片山林,你可以隨便逛逛,沒有危險。”
這片山是她哥的地盤,傅總是不會有危險的。
這麼緊張地跟傅天澤說完,傅天澤卻隻叼了一根煙淡淡地說道,“我在車裡等你。”他對安甜沒有邀請自己去見她的親人並不在意,也不覺得她失禮。
安甜看了他一會兒。
她覺得自己是失禮的。
可傅總卻一點都不在意。
說起來,傅總的為人似乎一直都是這樣。
無論她做了什麼,他似乎都覺得並沒有什麼。
“那我快去快回。”她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轉頭就往山裡走了。
看著她小小的稚嫩的背影消失在山林裡,似乎的確對這附近很熟,傅天澤打開車窗,靠著車窗想抽根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