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此可見,搶占先機,是多麼重要的事情。
倒是蕭永安,還認真地看了那篇策論好幾遍,記了個七七八八後,才讓人把考卷封存,回京時一並帶去翰林院。
其中內情沈鈺當然不知情,現在他正感到頭大。托陳恪這一嗓子的福,沈鈺頓時成了人群的焦點,不管中了的沒中的全都將眼神往沈鈺身上瞅,那視線灼熱得幾乎要把沈鈺給烤焦,半晌,一位頭發斑白的老者放聲大哭:“年紀輕輕便得中解元,我真是白活了這麼多大歲數啊!”
沈鈺:“……”
我現在還能再說點什麼?
什麼都不用說,沈瑾這個好堂兄趕來救場了:“咱們租的這個院子可真是神了!四個考生中了三個,風水寶地啊!”
沈鈺下意識地反問了一句:“中了三個?”
“是啊!”沈瑾也很是為沈鈺高興,繼續樂道,“周興也中了,剛好最後一名。”
說完,沈瑾好像才發現這話有點紮陳恪的心,訕訕地摸了摸頭。
陳恪卻毫不介意,反而溫和笑道:“我的名次肯定在周興後麵對不對?”
沈瑾尷尬地一笑,沈鈺的臉色卻古怪了一瞬,總覺得這個對話有種迷之熟悉。這個世界沒有名落孫山這個成語,沒想到這種類似的對話,會從陳恪嘴裡說出來。照此發展,後世說到落榜,是不是就得變成“明落周興”了?彆說,還挺順口的。
沈鈺偷著樂了一回,臉上呈現出的表情便是忍笑忍得很辛苦的模樣,看的方安忍不住翻白眼:“想笑就笑!中了解元,怎麼笑都行,該你得意!乾嘛憋著自己?”
其他人也笑開了,紛紛起哄:“就是就是,要我中了解元,讓我當眾跳舞都成!”
“呸!”方安繼續發揮毒舌技能,嫌棄地看了對方一眼,冷哼一聲,“就你這樣還跳舞,彆嚇壞了人家路過的小孩子!”
眾人哄笑,氣氛更是熱鬨。對方也不惱,他也中了舉人,正是心情好的時候,也不和方安計較,直接當方安不存在,衝著沈鈺大喊:“新晉解元公,中了榜可得好好喝一頓,你來了淵城後一直深居簡出,這次奪得頭魁,再不來就說不過去了吧?”
“就是就是,該來,還得先罰酒三杯才是!”
沈鈺心知再也推辭不了,也不扭捏,衝著四周拱了拱手,爽快道:“既如此,那我便張狂一回,今晚在登科樓做東,大夥兒可都要賞臉!”
落榜的考生心知這是新晉舉人的聯合會,極有眼色地拒絕了,沈鈺這才得以脫身,回到院子便長舒口氣。
這時候,沈鈺還有一種不真實的預感,難得露出一副呆樣,傻乎乎地看著沈瑾:“我真中了解元啊?”
沈瑾自己也有點懵,興奮過後,沈瑾又搓了搓手,目光灼熱的看著沈鈺,反手指著自己的鼻子難以置信地開口道:“你真中了解元,那我是不是真的成了鐵口直斷,說什麼都準啊?”
說完,沈瑾也不等沈鈺回答,又樂嗬嗬地抓住了沈鈺的衣袖,極為鄭重地點頭道:“那下回會試我也得陪著你!沒準會元狀元都能被你拿下!噝——那你可就成了有史以來第一個連中六元的奇人了!就連傅閣老都不如你……哎喲!”
話還沒說完,沈瑾就挨了沈鈺一個爆栗:“青天白日做什麼春秋大夢呢?”
我考個解元,你飄什麼飄?要上天啊!
沈鈺笑罵了沈瑾一頓,回屋後也是心潮起伏,終於中了舉了!社會地位完全和以前不一樣了!舉人能做官,身份極有威懾力,便是一方縣令,對待本地舉子也得客客氣氣。
曆經十八年,沈鈺終於達到了原先的目標,借由科舉翻身,改換門庭,成為有話語權的那撥人。
現在,他終於成功地拿到了統治階層的入場券,開始有了上場掌握自己人生的資格。
這一晚的舉子聚會,極是熱鬨,沈鈺被人灌了不少酒,好在現在的酒度數不高,沈鈺回院子時還能保持清醒。一覺醒來後還得鄭重準備一番,要參加三天後的鹿鳴宴。宴上,淵城地方官都會出席,蕭永安也有可能出麵,必須要嚴肅對待。
新晉解元第一次在正式場合的露麵,必須夠正經。簡單來說,就是一定要走裝逼風,絕對不能走逗逼風。
與此同時,蕭永安看著桌上擺著的沈鈺的信息,微微一笑,倒是個有趣的家夥。這份幾乎能閃瞎人眼的履曆,真是熟悉得讓人忍不住想揍人啊!
作者有話要說: 沈瑾:請叫我沈·半仙·瑾,謝謝!
方安:就喜歡你們看不慣我又乾不掉我的樣子
蕭永安:這份履曆……像誰呢?
三更十一點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