羌王那邊的使者還沒來, 沈鈺還得繼續蹲在工部老老實實地乾活。季閣老最近心氣很不順,瞅著沈鈺就忍不住來火:好端端一個工部的苗子, 竟然先跑去給戶部發光發熱了。
雖然結局是好事,季閣老心裡也高興,但架不住有個孜孜不倦想要挖牆腳的張閣老在, 導致季閣老現在一看到沈鈺就想到這些天被張閣老折磨的無奈,哪還能給沈鈺好臉色?
沈鈺並不在意,心裡對季閣老還有點過意不去。那什麼, 張閣老之前也來找過沈鈺來著, 結果被沈鈺禍水東引, 把鍋全推到季閣老頭上了。可以說, 季閣老現如今被煩得不行的慘狀, 有一大半都是沈鈺的功勞。
元嘉帝覺得自己之前真是忽略掉了算學的重要性。瞧瞧沈鈺這本事,動動嘴皮子好幾百萬兩白銀就入了國庫, 這就是算學的厲害之處啊!
元嘉帝悟了。
於是, 沈鈺又接到一樣新差使:給皇子們上算學課。
鑒於沈鈺之前的戰績,滿朝大臣竟是沒有一個反對的。倒是有一兩個清高孤傲的大臣在心裡嘀咕沈鈺這個渾身都是心眼,又一身銅臭味,怕是要帶壞皇子。隻不過這話他們也就在心裡想想, 真要說出來, 都用不著沈鈺發揮全部的嘴炮實力,閣老們都能一起手撕了他。
國庫的銀子可是實打實的,誰敢說沈鈺滿身銅臭味試試?真清高,那就喝西北風去餓死得了!
彆說閣老了, 就連明麵上坐擁天下的元嘉帝都時不時為銀子發回愁,現在好不容易得老天庇佑,降下沈鈺這朵大奇葩來。其他人敢在這方麵瞎叨叨,元嘉帝就能拍案而起讓這酸儒滾回家去吃自己。
沈鈺就這麼領了新任務,努力回想自己上輩子初中時的數學內容,那時候都學了什麼來著?貌似是,各種方程組還有正弦餘弦函數?方程也就算了,各種函數怕是要逼死三位皇子吧?
沈鈺很是心累,就不能給自己一本正規教材麼?
另外,沈鈺也隱隱察覺到了元嘉帝對商業的態度開始微妙了起來,一時也不知道這到底是好事還是壞事。經商利潤大是真的,問題是在一個自給自足的小農經濟體係中,發展商業的度在哪裡。人都是逐利的,今年種黃瓜掙了錢,明年種黃瓜的人自然就多了。同樣的,經商掙的錢多了,嘗試著經商的人也會多起來。若是因此荒廢了田地,那事情就大發了。
後世經濟迅速發展,完全是因為科技,一畝地的產量幾乎是現在的十倍,農民們即便荒廢了田地,還能有其他地方補上。
現在試試?怕是得坑了一整朝的人哦。
一不留神就想遠了,沈鈺趕緊晃晃腦袋,降這些可怕的猜測扔出腦海,還要應付四皇子的刁鑽問題:“商人都是不見兔子不撒鷹的家夥,怎麼這回這般老實?能從他們手裡拿出這麼多銀子的,你可是第一個。這回還隻見了個兔影子,就爭著搶著出銀子,都不像他們平時的作派,你這是給他們灌了什麼迷湯了?”
商人重利是沒錯,卻並不是冤大頭,精明起來戶部的官員都不是對手。沈鈺能這麼快把他們拿下,可不是一份計劃書能做到的事。
四皇子看的,倒是比旁人多了一步。
沈鈺不由翻了個白眼,兩人混熟了,沈鈺也沒了那麼多顧忌,加上四皇子平時也沒個能說話的小夥伴,好不容易碰著了沈鈺這個看著挺順眼的家夥,四皇子便對他格外有耐心,接了沈鈺的白眼也不惱,斜睨了沈鈺一眼,皺眉道:“連我也要瞞著?”
沈鈺聳聳肩:“有競爭才有壓力啊。他們都乾了多少年的老本行了,現如今聞到了新肉的味道,結果發現周圍還有一群狼虎視眈眈地盯著,能沒危機感?我還把他們湊到了一塊兒,可不就更多了幾分慌亂。”
四皇子眼神微微一閃,總覺得自己又學到了什麼奇奇怪怪的東西。
沈鈺卻沒接著顯擺自己上輩子積累下來的那一丟丟心理學知識,轉而問四皇子:“殿下,您也該要大婚了吧?”
談到婚事,四皇子原本冷漠的臉上便帶了一抹薄紅,極力掩飾自己的不自在,故作淡定道:“據說先前父皇有意為我選皇子妃,不過被鹽課改製之事耽擱了,現如今事情已經全都處理完畢,想來也該繼續提起此事了。”
沈鈺略微挑眉,好奇地湊到四皇子跟前:“要不要我幫你去打聽打聽是哪裡姑娘?誒,對了,你喜歡什麼樣的?”
“娶妻娶賢,什麼喜歡不喜歡,端莊賢惠的便是!”四皇子終於炸了毛。
沈鈺卻突然擺出一副知心大哥哥的模樣,一臉嚴肅地看著四皇子,認真道:“你的妻子可是要跟你過一輩子的人,哪能隨便選一個賢惠的就行?再說了,現在的姑娘,哪個會傳出不賢惠的名聲?你這說了不就跟沒說一樣?到底是關乎你一輩子的事,總得上心一點。這麼多年你同陛下的關係一直不冷不淡,以往還能說不懂事,難不成大婚後還要不懂事?現成的機會就擺在了你麵前,以你的聰明,不會想不到做出什麼選擇對你最有利。怎麼,還拉不下麵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