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王(1 / 2)

科舉發家 清涴 5046 字 6個月前

按輩分,濟王是所有藩王中,輩分最高的那個。他是元嘉帝的叔叔,熙寧帝得管他叫一聲叔爺爺。

元嘉帝在位時,也沒虧待這些皇室長輩。濟王封地富庶,在封地裡他就是土皇帝,不缺錢也不缺權,除了每年給京城寫點拍馬屁的折子外,日子過得美滋滋。

人吧,高高在上慣了,就容易有點小毛病。這位濟王倒是沒啥,挺老實一藩王,奈何人老了就容易心軟,一心軟就容易養出那麼一兩個紈絝兒孫。犯事兒的,就是濟王一個孫子,這位還沒進城,就先把同他搶道的那輛馬車車夫給抽了幾鞭子。這樣也就罷了,不至於鬨到沈鈺麵前,奈何對麵那人家也是有爵位的,乃是開國將領忠義侯之後,武將都有血性,哪能吃下這啞巴虧,恰巧忠義侯府也有個脾氣爆的紈絝,兩家就這麼杠上了。到了最後,也不知怎麼鬨的,兩家竟是當眾打了起來,都是有身份的人,誰身邊沒帶幾個護衛呢?

這一打就不得了了,在元嘉帝的鐵血整治下,京城多少年沒有紈絝鬨事了。沒成想這兩位這麼有勇氣,還沒進京就搞出這麼一件大事。這哪是打架啊,分明是在熙寧帝臉上扇了一巴掌,無聲地告訴他:你不如你老子厲害!

依著熙寧帝臭脾氣,能忍這些個糟心玩意兒?

原本這事兒跟沈鈺沒多大關係,處理忠義侯府和濟王府之間矛盾的是京兆尹。結果京兆那邊抓了人,不敢得罪這倆身份貴重的祖宗,一腳皮球就把案子踢給了大理寺,氣得大理寺卿罵了京兆一通,轉頭看到一旁杵著的沈鈺,順手就將這案子交給了他。

剛上任兩天的沈鈺:……

我這是招誰惹誰了,天降麻煩啊!

這案子就這麼落在了沈鈺這個新任大理寺少卿手上。

好在這兩家鬨事的人,紈絝歸紈絝,還是長了腦子的。知道沈鈺是天子心腹,這兩人也沒在沈鈺麵前擺譜,隻互相給對方甩眼刀子,恨不得對方馬上跪下向自己磕頭賠罪。當得了紈絝的,都是特彆討家中長輩喜歡,仗著長輩撐腰才能可勁兒作的,那嘴皮子都挺利落,說起奉承話來能把家裡的老頭兒老太太忽悠得找不著北,這會兒互相給對方扔鍋,嘴炮也挺厲害。沈鈺站在旁邊已經喝了兩杯茶,這兩位還沒休戰,到了最後竟然還生出一股惺惺相惜之感,都快勾肩搭背商量著京城有哪些好玩的去處,約著去玩一玩了。

一旁的沈鈺隻覺得自己圍觀了一場大戲,一張俊臉上毫無表情,紈絝的世界,他這等正常人果然不懂。

卻不知倆紈絝也在互相飛眼色,濟王孫子用眼神示意:兄弟,差不多就成了,現在還在孝期,當眾討論吃喝玩樂可不大妥當,說不得回家又得挨頓揍。

忠義侯幼子飛快地點點頭:還是你機靈,差點說漏嘴了!咱們這樣握手言和,這位沈大人應該不會把這事兒捅到禦前去吧?

交流完畢後,二人又齊刷刷地低下頭去,心裡暗暗歎了口氣,這年頭兒,紈絝也不好當啊。碰上一個硬茬子,還得想辦法搶救一下自己,真是心塞。

做紈絝的,最重要的就是能屈能伸,該慫的時候絕對不能硬氣。

沈鈺看著他倆眉來眼去,深覺紈絝也是個技術活,沒點腦子的真乾不了。

鬥毆事件就在兩個當事人你好我好大家好的和諧氣氛中落下了帷幕。作為一個貼心的大理寺少卿,沈鈺當然笑眯眯地應下了兩位貴人彆把事情鬨大的要求,然後轉頭就把事情的經過原原本本地告訴了熙寧帝。京兆早就遞了折子,那兩位紈絝想讓沈鈺給他們打掩護,憑什麼呢?

熙寧帝聽得仔細,半晌才冷笑道:“總算沒蠢到家。”

沈鈺低頭閉嘴,不發表任何意見。

又聽見熙寧帝罵道:“在京城都不知收斂,可想而知他們在封地有多麼囂張跋扈!真當朕性子像父皇那般和善呢,算他倆識相,沒鬨出大事,若還有不長眼的東西,朕必定要他們好看!”

沒事念叨不長眼的家夥乾嘛呢?這世上,從來都是好的不靈壞的靈。自打藩王陸續進京,沈鈺的安生日子也就到了頭。藩王們當慣了土皇帝,排場一個賽一個大。並不是每個紈絝都像濟王和忠義侯家的兒孫一樣那麼識時務,更多的是進了大理寺後還拿鼻孔看人的家夥。

麵對這幫不講理的家夥,沈鈺也沒打算和他們講道理,擺擺手讓人先把他們扔進大牢,轉頭就整理好這幫家夥犯事的證據,乾脆利落地放在熙寧帝麵前,讓熙寧帝定奪。

熙寧帝也是個爽快人,禦筆一揮,高高興興地奪了幾家的爵位。

自此,京中官員和有爵位在身的勳貴,看沈鈺的眼神就跟看瘟神似的。一言不合就奪人爵位的狠角色,惹不起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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