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沈鈺來說,麵子哪有裡子重要,更何況這事兒本就是東平和月桑不占理,他們敢搞事情,自己要點賠償怎麼了?
對於沈鈺這番言論,戶部尚書張清表示了極大的認同,再次用譴責的目光看向熙寧帝:多好的孩子啊,就適合在戶部發光發熱,陛下您怎麼就把他給弄到大理寺去了呢?
熙寧帝多鐵石心腸的人啊,對張清哀怨的眼神視若無睹,反而看向反對的那位禦史,那位正慷慨激昂地指責沈鈺掉進錢眼裡去了,渾身銅臭味,簡直恥於同他一道入朝為官!
對於這樣的指責,沈鈺很是耿直地回複:“既然您不想同我站在一塊兒,那就回家唄,眼不見為淨。”
那禦史差點噎死,熙寧帝心下暗笑,要不是穿上了這身龍袍,按他的性子,還得在一旁給沈鈺鼓掌叫好。什麼玩意兒,附屬國就該要有附屬國的覺悟,年年朝貢的時候就哭窮,用一點破爛從大楚這裡換好東西,想得怎麼就這麼美呢?
熙寧帝不是元嘉帝,對自己國家的大臣都是想懟就懟,怎麼可能像元嘉帝一樣給這些附屬國好臉色。尤其是這些附屬國還時不時地搞點事情,能忍住沒出兵,熙寧帝都覺得是自己的脾氣越來越好了。
沈鈺一句話差點噎死禦史,讓熙寧帝心下大呼痛快的同時,也讓禦史台的禦史們回想起了當年和沈鈺打嘴炮完敗的恐懼。
不過那被沈鈺懟的禦史是新來的,不曾經曆過當年禦史們在沈鈺手中慘敗的教訓,被沈鈺這麼一噎,這禦史直接炸了:“胡攪蠻纏!有辱斯文!虧得沈大人還是狀元出身,不曾想竟是這般市儈!”
沈鈺對這種送上門找虐的東西並不手軟,涼涼地看他一眼,好奇道:“那依你之見,此事該如何處置?把東平月桑兩國的王子敲鑼打鼓地送回去,再給他們一堆金銀珠寶當送彆禮?”
這位禦史心裡還真是這麼想的,然而被沈鈺這麼一說,總覺得哪裡不對,年輕人好麵子,被沈鈺輕蔑的眼神一激,這禦史登時揚高了脖子:“那是自然。我大楚乃是天.朝上國,何必跟尚未開化的蠻夷計較?眼下不便開戰,將他們送回去,好讓天下人知曉陛下的心胸是何等寬闊。”
沈鈺心說要真這麼乾了,天下人隻會嘲諷熙寧帝人傻錢多,人家都跑到國都來搞事情了,自己這邊還倒貼錢熱熱鬨鬨把人送回家,哪家皇帝這麼憋屈的?
這麼想著,沈鈺忍不住瞅了這個禦史一眼,瞧著這貨也眉清目秀的,隻可惜,年紀輕輕,腦子就不好使了。
那禦史被沈鈺看智障的同情眼神一刺激,更加激動,不屑地瞪了沈鈺一眼,繼續朝著熙寧帝苦口婆心地勸解道:“陛下,倘若這兩國國主發難,受苦的還是邊疆百姓啊!”
沈鈺就奇了怪了:“這話說的,他們動手的時候也沒考慮過他們國家的百姓啊。我大楚兵強馬壯,鎮國公還在邊關呢,他們要敢犯我大楚邊境,鎮國公就能踏破他的國都,還為我大楚開疆擴土了呢。你一而再再而三的為這兩居心叵測的逆賊說話,到底安的什麼心?”
不等對方回答,沈鈺又繼續扣鍋:“你可彆忘了,丹平縣主可是死在他們的陰謀詭計之下。不懲罰他們,永王的喪女之痛又該找誰報?”
沈鈺真是煩死這種慷他人之慨的聖母婊了,嘴裡口口聲聲地仁義道德,慣會占據道德製高點理直氣壯地要求彆人犧牲,也不怕站這麼高會被冷死!
經沈鈺這麼一提醒,眾人突然反應過來,是哈,永王可是折了個閨女在這裡頭。哪怕丹平縣主不受永王重視,那也不意味著永王就希望她去死,更何況丹平縣主還是被人算計而死。真要把這兩個搞事情的東西放走,這不是讓永王與朝廷離心嗎?
永王那暴脾氣,能忍這事兒?還不得鬨個天翻地覆啊。
這麼想著,眾人的表情瞬間嚴肅了不少。
沈鈺繼續動嘴皮子,給了這位小年輕會心一擊:“你口口聲聲為了大楚為了陛下,做的卻都是讓君臣離心的事,種種做派,本官都要懷疑你是不是敵國派來的奸細了!”
“你胡說八道!血口噴人!”
沈鈺懶得理他,因為臉色陰沉的永王將這貨拎了過去,陰惻惻問:“你的意思是,我女兒死了就白死,不能計較了?”
說實話,丹平縣主名聲臭大街,不少人心裡還真覺得她死了是為民除害,這位禦史心裡對丹平縣主也很是看不上,但他腦子再不清楚,也知道不能當著人親爹說你女兒死有餘辜,而是一臉正氣道:“丹平縣主一案,陛下已經給了補償。再鬨大,也隻是讓天下人看我們笑話罷了。”
永王“嗬”的一聲,反手就給了他兩個大耳刮子,“你他娘的才是最大的笑話!癟犢子玩意兒,真以為本王不知道,收了彆人一點破爛東西就在這裡亂放屁,真以為大家跟你一樣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