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間,時間進入了九月,秋老虎仍有威力,早晚卻開始變得涼爽了。氣候好了,人的心情也就好,哈季蘭小朋友也已經年方六周歲,虛歲七歲了。這天午休後,伴隨著這涼爽的空氣,哈季蘭的心情正好,納蘭氏卻讓丫環來喚她到正院去,弄得哈季蘭一頭霧水,看看那個丫環,她搖搖頭表示不知,哈季蘭再看看身旁的格佛賀嬤嬤,格佛賀嬤嬤想了一下,小聲說道:“格格過了七歲生日,嗯,嬤嬤猜,夫人會不會要格格開始學規矩了。”
哈季蘭一聽頓感無力,想到從齊布琛那兒聽說的頓覺天昏地暗了,格佛賀嬤嬤看著突然間蔫下來的哈季蘭,安慰道;“格格,這隻是嬤嬤的猜測而已嘛!再說,規矩早晚要學的,隻是開始難些,以後懂了就簡單了。”說完就推著哈季蘭去正院,哈季蘭磨磨蹭蹭地挪到了正院。
一進屋,哈季蘭就看見在自己身邊沒多少存在感的烏雅嬤嬤坐在納蘭氏下手,倆人熱情洋溢地商量著什麼。看見哈季蘭進了屋,她們才打住了話。納蘭氏一臉慈祥地把準備行禮問好的哈季蘭拉到自己身邊,溫柔地說道:“咱們哈季蘭七歲了,已經是大姑娘了,往後下午就要開始學習規矩,女紅,管家理事……”
納蘭氏的一番思想動員工作後,哈季蘭的古代閨秀教育從此就正式拉開了序幕。
什麼是閨秀?無論是《周禮》《禮記》還是《女兒經》亙古不變的就是德顏容婦四行。哈季蘭從此一言一行開始了上綱上線的要求,自這天開始,原來在哈季蘭身邊毫無存在感的烏雅嬤嬤和哈季蘭幾乎到了形影不離的地步,倒不是哈季蘭死皮賴臉的拖烏雅嬤嬤後腿,烏雅嬤嬤帶著哈季蘭其實是為了時時培養哈季蘭的舉止言行,從細微瑣碎下手,一點點的調整讓哈季蘭達到最佳狀態,就像齊布琛被培訓時的要求一樣,要做到:行莫回顧,語莫掀唇,坐莫動膝,立莫搖裙,喜莫大笑,怒莫高聲。
要做到似乎挺嚇人,再看,齊布琛,現在即便她倚在羅漢床上看書,都會讓人感覺倍兒知性,渾然天成,即便你能覺得她做的與彆人不同,也完全找不出毛病不說,還會被其折服,這所謂的培養成的貴族派頭,給人一種天生的感覺。看似也不怎麼難,畢竟哈季蘭心智成人過,哦—現在退沒退化有點兒難說,偽小孩一枚的哈季蘭心說齊布琛能做到的自己也行的,但是在古代混飯吃要是真這麼容易嗎?睡覺要睡得優雅,還要要求走路的姿勢,哈季蘭到沒有裡八字,外八字的習慣,但也不能每天走的跟個模特似地,這回不僅睡覺受監視,就是走路也總有人盯著,時間長了耳朵都被磨出繭子了,而本來沒什麼存在感不愛多言的烏雅嬤嬤,居然就像換了發動機似地,不停地在哈季蘭耳邊重複:“旗下女人走路,要求舒胸收腹,展揚大方,羅圈腿或腆肚子,多好的體型也淹沒了。本來梳上兩把頭,穿上旗袍,腳下蓮花盆底的鞋,最容易走外八字步。走路腆肚子,好像懷孕幾個月似的,多讓人笑話!”
……
有天在納蘭氏那裡,齊布琛與蘇勒嬤嬤都在,哈季蘭猛然發現齊布琛拔高了一截兒,今天大清早來請安的時候還不是這樣兒的!眼睛一溜,得,花盤底兒上腳了,而且,她居然穿得很穩當。不由暗暗給齊布琛豎大拇指,天才啊!要知道哈季蘭當初剛穿高跟鞋那會兒一走路兩腿的膝蓋都是彎的,不自然地呈輕微紮馬步趨勢,就怕摔了。
納蘭氏對齊布琛的表現很滿意,一臉的笑,又問了哈季蘭學了什麼。哈季蘭一一答了,納蘭氏看著一臉痛苦狀的哈季蘭,說道:“額娘剛開始的時候也覺得很難受的,慢慢來就好了。”
慢慢的,哈季蘭發現,烏雅嬤嬤最大的用處不是教你怎麼走路、怎麼磕頭,怎樣的睡姿優雅諸如此類的言行舉止。而是讓你知道不少忌諱,她的用處不是告訴你‘該做什麼’而是告訴你‘不要做什麼’。除去不該做的,剩下的,憑你平時的教養就不該闖下大禍來。漸漸的哈季蘭也不像最初那麼痛苦了,現在哈季蘭熱衷與烏雅嬤嬤聊天兒,擺上一壺清茶,幾樣小點,開聊。
哈季蘭先坐好了,手放好,帕子拿好,微笑地看著烏雅嬤嬤來聊。
“格格聽人說話吧,要帶點兒笑影兒,不能傻笑,也不能板著臉。板臉得分時候,笑也分時候。嗯,行了,這就笑得不錯了。哎,格格,坐直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