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海上戰刀(1 / 2)

“那就讓我做您的戰刀吧。”

——阿比蓋爾的回答被留在了史書裡。

後世的史學家追逐羅蘭帝國第一位女王生平足跡自玫瑰港的時候,他們將玫瑰港的這座白石宮作為一個標誌性的建築。

“就是在這裡,這裡就是誓約之地。”

公元2017年,在曆史學教授的率領下,一群年輕的研究員小心地踏進了位於玫瑰海峽奧爾南港的白石宮。

在1557年,這裡曾作為阿黛爾大帝巡/遊的暫住地點。就在這座以潔白岩石為主調,覆蓋藍色屋簷的精致建築裡,有一個後來被更名為“誓約廳”的謁見室。在“誓約廳”中,羅蘭女王與未來的帝國女元帥第一次見麵。

“據說她們在那一次見麵時,結締了一生中牢不可破的盟約。”

一位年輕的女研究員打量著這間房間,後來的繼承人將這裡保存得很好,但房間後來顯然經過裝潢。因為窗欞與立柱帶有典型的黃金玫瑰花紋——那是阿黛爾大帝統治後期的個人符號。她統治的後期羅蘭已經進入曆史上的“黃金時代”。

“這是阿黛爾大帝當時坐的椅子,”一位研究員推了推自己的眼鏡,仔細打量壁爐旁邊的桌椅,“看啊——他們把她的肩帶懸掛在背後了。”

“紅色象征大陸,上麵的兩道銀灰色細條象征鐵十字,”老教授說,“以鐵十字海盜團為前身的羅蘭玫瑰十字海軍,是直屬於大帝的第一支海軍,也是真正意義上直接效命於大帝的第一支軍隊。在阿比蓋爾為大帝擊潰雅格王國的艦隊之後,阿黛爾大帝命人在帝國肩帶上增加了那兩道垂直交叉細紋——為此,玫瑰十字海軍奪回了夜鶯島,作為獻給大帝的生日禮物。”

“那就是阿黛爾大帝親手為阿比蓋爾元帥戴上的第一枚徽章吧。”

女研究員看著女王位置旁的另外一張椅子,一枚整體呈現海藍色的徽章被放在椅側展出。

幾百年之後的人們,很難想象那個時代的女人處境何等可悲。

她們沒有自由,從出生至死都是男人的所有物,她們沒有繼承權,她們不能參與政治,所有崇高的領域都幾乎對女人緊緊關上大門。而當《女巫之錘》頒布施行之後,這種處境越發可悲。

出身低賤的女子很容易被父兄像豬羊一樣賣掉,甚至在饑荒的時候,她們也往往是淪為“食人”的首要目標。出身高貴的女士們呢,固然比起普通家庭裡的女孩子,她們不至於擔心自己會被餓死。但她們都無法保證自己婚後的安全——因為丈夫對妻子使用暴力被視為理所當然的權利。另一方麵,背負家庭聯姻而結婚的女子,她們還要麵對丈夫為謀取財產可能采取的一係列惡毒手段——被汙蔑為瘋子、被關進修道院、被折磨致死……

在這種延續長達一千五百多年的壓迫之後,兩顆星辰率先撞破那重重黑暗,以奪目的姿態高懸天空。

一顆是羅蘭曆史上的第一位女性君主,阿黛爾·羅蘭,後世人們尊稱她為“阿黛爾大帝”,她一手錘煉錘煉出了一個真正意義上的近代文明帝國。一顆羅蘭帝國乃至整個世界第一位女性軍官,阿比蓋爾·布雷斯特。

所有研究社會性彆意識形態的史學工作者都無法繞開這兩個人,前者打破了“女人不能執政”,後者則兼“女人”與“平民”雙重身份,踏足軍事領域,悍然向世人宣告戰爭不僅是男人的遊戲。

“很多人隻將她任用阿比蓋爾當成女性獨立意識的體現,但事實不僅如此。任命阿比蓋爾,更重要的是體現了阿黛爾大帝的執政理念——”一位研究員在那枚徽章前蹲在,仔細打量,“稍微仔細一些審視阿黛爾大帝一生,就會發現她更重視‘才能’,而非性彆、等級與信仰。”

“她選任律師作為自己的禦前會議成員,重視他們專業的法律知識;她不介意羅德裡大主教之前的舊神教信仰,也不在意道爾頓的平民出身,甚至也可以壓下自己與海因裡希的私仇……”女研究員接過話,隨後一聳肩,“誰讓人們眼中隻看到了性彆呢?當然,我們也不能否認阿黛爾大帝同阿比蓋爾的友誼是造成這種偏見的一個原因。”

阿比蓋爾元帥與阿黛爾大帝的關係在後麵的幾百年裡,一直為人們所津津樂道。

這兩位傑出的女性是如此緊密地聯係在一起。

“……她是我,是帝國所向披靡的刀刃。”還未被稱為“大帝”的女王曾這麼親口對她的侍女長凱麗夫人說道。而阿比蓋爾呢?阿比蓋爾回贈給女王一支乘風破浪的戰艦,一張籠罩於世界海洋的羅網。

她們的敵人想過很多方法,試圖擊潰著攻無不克戰無不勝的聯盟,但他們都失敗了。他們無法動搖女王對阿比蓋爾的信任,在阿比蓋爾率領帝國海軍擊潰雅格王國後,曾有人謠傳阿比蓋爾與雅格王儲結盟,要帶領海軍調頭回來攻打羅蘭。女王依舊堅持親自前往港口迎接阿比蓋爾。而所有試圖使阿比蓋爾背叛女王的人,最後都被她一一吊死在了塔樓上……一直到了後來,人們傳言,阿比蓋爾其實與女王通過魔鬼或者女王簽訂了“牢不可破的盟約”。

否則,在那個盛產背叛的時代,為何會有這麼難以理解的信任與忠誠?

“她成就她,她保衛她。她們甚至攜手同乘!”

那位女研究員感慨,帶著毫不掩飾的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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