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
女孩坐得端正,就像他們第一次見麵那一天,她背後是礁石城的玫瑰園。玫瑰影子重重疊疊,黛綠色的葉與深的淺的花,落在她精致秀美的臉龐上。
她沒有問他為什麼離開了,沒有問回來的為什麼不是“奧托”而是海因裡希家族的年輕領袖。太過年幼便失去太多的孩子總會成熟得讓人心碎,就像她從來都隻靜靜等待彆人的抉擇,不論最後是好是壞。
“玫瑰又開了。”
阿黛爾很輕地說,眼睛的顏色和玫瑰的花瓣融在一起。
風吹過玫瑰園,天地安靜了下來。
玫瑰開了,她卻不知道她親手種下的那些種子,在礁石城太過貧瘠的土壤裡,它們來不及抽出莖芽就永遠凍死在某個冬日的早晨。
心口多了一個空洞,風從那裡呼呼穿過。
他走上前去,將一頂鑲嵌紅寶石的銀色王冠戴在她發上,她低著頭沒有說話。觸碰到發絲,他的手指頓時蜷縮起來,仿佛碰到了火焰。
“生日快樂。”
他說。
“這是什麼?”
“您的兄長,”他頓了頓,“愛德華陛下,處死了他的王後,王太子早夭,他讓我來帶您回蓋爾特,回王宮。恭喜您,殿下。”
阿黛爾抬手去觸摸王冠,他垂下手,避開她的。
他再也無法用這雙手去觸碰她的手了。
………………………
海因裡希垂著眼看著自己的手,仿佛又看到鮮血如蛇緩慢流過。
“六月十四日審判。”
女王移開了目光,視線落在一片空無一物的地方。
“國會允許你攜帶兩名辯護律師。”
“感謝您的寬容,陛下。”海因裡希合上書,起身行禮。
女王的視線落到窗台上,透過狹小的窗戶可以看到遠處大教堂頂端的十字架,她望著十字架沉默了許久,最後將視線收回重新落到海因裡希身上。隻是這一次時間變得十分短暫,海因裡希則將目光投向了遠處的十字架。
那曾是她接受審判之地。
也將是他的。
女王轉身準備離開,海因裡希開口喊了她一聲。
“阿黛爾。”
不是公主,不是陛下,是阿黛爾隻有阿黛爾。
他把一個名字藏在所有彬彬有禮而又恪守界線的疏遠後麵,在心底藏了那麼多年,藏到好像自己也忘了該怎麼念。等到有一天,在它脫口而出的瞬間,他嘗到了冰也嘗到了火,熾熱而又酷寒著。
女王頓了一下,她站在囚室門外,背對著他。
海因裡希向前走了一步,然後又停下,當初抱著書走過長廊的少年影子與提著劍垂首的貴族青年影子在此刻重疊。陽光落在他身上,露於袖口外的手腕在紛飛的光塵裡顯出大理石般冷而沉寂的蒼白。
“阿黛爾,”他問,“我是不是個懦夫。”
“是。”
她終於轉頭,他們隔著鐵柵欄相望,昏暗中,她的眼中仿佛有水色,臉上卻沒有什麼表情。
“你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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