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大朗平日也沒有什麼營生,做些小本買賣,乃是在街上賣果子的。
那叫花子給了他一枚折扇,隻說是賭坊裡姓陳的大爺要吃果子,讓他送些果子過去,拿著這扇子便能讓陳大爺認出來。
孟大朗賣的果子口味不錯,的確許多人這吃他家的果子。
他才賠了幾兩銀子,現下正是缺錢呢,不疑有他,趕緊地拿著扇子去了。
孟大朗拿著折扇才進賭坊,煙霧繚繞的,便拉住一個人問道:“請問哪位是陳大爺?”
一位姓陳的大漢一出來便瞧見了他手裡的扇子,眼睛一亮,逮住他便喝道:“狗日的胡奎在哪裡?”
這大漢凶神惡煞,孟大朗唬了一跳:“客官,這……”
“少他娘廢話!胡奎這狗東西在哪?”
“客官,我是來賣果子的,是您說……”
那人對胡奎恨之入骨,當初胡奎誆騙了他十多兩銀子,如今下落不明,心裡恨的發癢,此時見到胡奎裝逼慣用的扇子,哪裡肯放過孟大朗?
對於孟大朗的解釋他一概不聽,見孟大朗遲遲不肯交代出胡奎的下落,拳頭立即就上去了。
孟大朗從賭坊逃出來的時候鼻青臉腫,走路一瘸一拐,心裡無限委屈且十分害怕。
那人說了,若是他不把胡奎交出來,下次就把他往死裡打。
孟大朗哪裡還敢在縣城停留,更忘記了先前在心裡發誓要報複胡鶯鶯一事,感激地找了個鄉下親戚家躲著去了。
一時半會,他隻怕也不敢回來了。
那邊鄭婆子同樣恨之入骨,她沒想到自己不僅沒有把胡鶯鶯一家攆出去,反倒是賠了幾兩銀子,好幾夜都睡不著。
更氣的是,胡鶯鶯的麻辣燙生意越來越好,甚至好幾回有人追到大院子門口問怎麼不見他們的攤子了?
夏氏驕傲地揚聲喊道:“今兒賣光了便收攤了!明日再來!”
他們一家子大方,因為這大院子裡住的人也雜亂無章,大多是沒什麼銀錢的人,到了晚上天兒也冷,夏氏還特意留了些菜燙了好多麻辣燙,大家一人一碗,吃的可熱乎了。
就連鄭婆子的男人,兒子,兒媳也都跑去吃,瞧夏氏那樣子,好似他們才是這大院子的主人!
鄭婆子哼了一聲,嗅了嗅院子裡噴香的麻辣燙味道,扭身走了。
有啥吃的?根本不好吃!
老鄭吃了一碗麻辣燙,肚兒溜圓,滿足地打了個嗝兒,拍拍屁股擦擦嘴回屋了。
他舒坦地往床上一趟,鄭婆子越想越氣。
“不成,不能讓他們在這住了!劉家人定然是搶了咱們的財運……”
老鄭用鼻子哼了一聲:“他們沒來之前,我一日隻能賣四五十個饅頭,他們來了之後,我一日能賣七八十個饅頭,如今更是許多人都因為劉家麻辣燙跟咱們住一個院子,才來買我的饅頭。我倒是覺得因為他們,咱們家生意好了。”
鄭婆子不以為然:“他爹,你就是被他們蒙騙了,我瞧著這鄉下人怎麼看都不像好人。他們憑啥發財?”
“行了行了,睡吧,我覺得人家的麻辣燙好吃的很,換做你,肯定做不出來。那夏氏雖然是鄉下人,可比你強多了。”
什麼?!自己男人竟然如此誇讚夏氏一個鄉下婆子?
鄭婆子震驚地看著老鄭,直到老鄭都打鼾了,她還是氣的不行。
這劉家人必須滾!不僅要滾,還得賠償自己那口井的損失,鄭婆子想了半晌,打算明兒一早就攆走他們!
第二日一早,鄭婆子一起床,她小孫女小滿也起來了,纏著她要吃東西,鄭婆子心裡裝著事兒,眼瞅著外頭劉家人要忙活開了,便隨手拿了一顆大棗遞給她:“滿姐兒乖,一邊吃棗去,奶奶要忙。”
小滿拿著棗乖乖地蹲在門口啃起來。
那邊大院子裡的人都起來了,男女都跟夏氏打招呼,而夏氏則是跟劉德忠正打算去洗菜。
胡鶯鶯拿著被子正要曬被子,今兒這太陽好,不曬被子可惜了。
鄭婆子走過來攔住夏氏:“咳咳,夏氏,你且先彆走,你們在這住了也有十來日了……”
夏氏並不多麼喜歡這個房東大娘,略微抬了抬眼皮說道:“你要說啥隻管說,我還要忙呢!”
鄭婆子皮笑肉不笑地說道:“嗬!我要說便是你們趕緊……”
她一句話才說了一半,忽然那邊就傳來一陣嗚咽不清的喘氣聲。
大家夥都望過去,隻見小滿正在地上打滾,一張小臉憋的青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