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鶯鶯在夏氏的強烈要求下, 月子坐了一百天才算完,百天之前不能洗澡, 隻能用艾草水擦拭, 整得胡鶯鶯憋悶極了,奈何夏氏執拗, 她也不忍傷了夏氏的心。
出月子這天胡鶯鶯泡澡泡了一個時辰, 身上幾乎都要脫皮了才罷休。
豆豆滿月宴也是拖到了百日才辦, 劉二成如今來往的人許多, 因此辦的也極其熱鬨,夏氏穿著一身新做的衣裳, 腕上戴著金鐲子, 頭發染的黑黢黢, 戴了新打的首飾, 胡鶯鶯又給她妝扮一番, 如今幾乎瞧不出一點兒鄉下老太太的模樣。
有人原本想要取笑劉家老太太跟劉家夫人鄉下來的到底窮酸, 可如今到了劉家一看, 夏氏穩重大方, 胡鶯鶯嬌美精致,是少有的幾好看,哪裡有窮酸樣子?
再看看這皇上賜下來的宅子處處典雅高貴,真是羨煞旁人!
夏氏樂嗬嗬地招待客人, 胡鶯鶯也忙作一團。
劉二成作為家裡的頂梁柱, 必須擔起勁酒的重擔, 一天下來也醉醺醺的了, 他不喜歡旁的女人近身,隻得胡鶯鶯親自照顧他。
夏氏也累的夠嗆,扶著腰指揮“雲兒!大門關好!家裡地掃一掃,收拾不完的名兒再收拾吧!”
雲兒笑道“老夫人,我們好幾個下人如何還會掃不完?您放心好了,今兒做不完我們就不睡覺!您今日累了,奴婢先給您打水洗漱,再給您好好捏肩。”
家裡如今確實好幾個下人,許多活兒都不用親自做了,還有人伺候自己洗漱,給自己捏肩,夏氏想想是怪舒服的。
她才坐下來就感歎“哎喲我真是老了想當初在我們老家一整天都在乾活也沒見累這麼狠。”
雲兒正想說話,外頭下人來說“老夫人,門口來了個姑娘說叫夏春,跟您是親戚。”
夏氏今日吃了酒,有些暈乎乎的,隨口道“夏春?誰啊?”
下人道“小的就覺得這人不像您的親戚,不如趕出去好了。”
夏氏猛的反應過來“夏春兒?!快帶她進來!”
很快,夏春兒被帶進來了,風塵仆仆,穿著件灰色粗布褂子,袖口都破了,一見到夏氏就抱著她的腿哭“姑姑!”
夏氏酒也醒了大半“夏春兒!你這是怎了?你怎麼會在這裡?”
夏春兒哭的幾乎抽過去“奶奶去世了!我爹娘要把我賣給人家做小的,我不願意就逃了出來,可也無處能去,飄著飄著就來了京城,原本也隻是試探一番,看能不能找到姑姑。”
夏氏如遭雷擊“你奶奶去世了?!”
夏春兒含淚點頭,夏氏瞬間哭了起來。
雖說當初從家裡來時就知道夏家老太太身子不好了隨時要走,可如今真的知道了她走了,夏氏還是忍不住大哭。
丫鬟見夏氏與夏春兒抱頭痛哭,也有些慌了,趕緊去告訴胡鶯鶯,恰好胡鶯鶯安頓好了劉二成,趕緊地過去了。
等她到了,夏氏稍微冷靜下來了,但見了胡鶯鶯眼圈又一紅“鶯鶯,這是你表妹夏春兒,她方才說你姥姥走了我以後沒娘了啊!”
眼見夏氏又要哭起來,胡鶯鶯趕緊過去握住她手“娘,姥姥年紀大了,勉強留在世上受儘苦楚,咱們還沒來京城之時姥姥就各種病痛,如今去了便是享福了,病痛再也無法折磨她老人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