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香一愣,胡鶯鶯已經喊人了:“給我用刑!”
她早已著人調查過,這個書香並不是很老實的人,擅自替主子做主,若是沒有歹心,根本就說不通。
書香起先堅持是為了主子好,被各種刑具折磨一番終於招了。
“夫人,奴婢,奴婢是,是拿了旁人的銀子,說隻管壞了您與姑太太的關係就好......”
書香說了實話,但隻根據她的描述一時也猜不出來是誰。
胡鶯鶯想了一圈,便問她對方穿什麼顏色衣裳,書香回想半日,隻答了是淺粉色。
想到淺粉色胡鶯鶯便想到夏春兒。
夏春兒非常喜歡淺粉色。
這事兒若是再等下去,不知道夏春兒還要搞什麼,胡鶯鶯便決定乾脆在月子裡把這事兒都給處理了。
她著人以夏氏的名義邀請了夏春兒與劉梅花,還有夢姐兒一道來了劉家。
夏春兒抱著看熱鬨的心態來的,到了劉家屁股還沒坐熱呢,就見著胡鶯鶯盛裝出來了。
“表嫂可真是任性,尚在月子中便如此......”夏春兒掩唇一笑。
胡鶯鶯施施然坐下:“跪下。”
其他人均是一怔,劉梅花垂下眼睫毛沒有說話,倒是夢姐兒勸解:“舅媽,表姑姑都是自家人,您為何要她跪下?你現在還在坐月子,可不能生氣啊!”
糕糕也在,見夢姐兒這樣,難得出言反駁:“夢姐兒,我娘向來公正,做事自有道理。”
夏春兒如何會跪?她腦袋一彆,嘴巴一撇:“表嫂戾氣未免也太大了,這才生產完的人,如此火爆隻怕影響身子呢。”
胡鶯鶯眼神清清冷冷的:“來人,讓她跪下。”話音剛落,已經出來幾個丫鬟直接扣住夏春兒,硬生生摁著她跪下。
夏春兒趕緊掙紮,卻被人硬生生地打了一巴掌。
這下子劉梅花也有點不忍心了:“嫂子,她好歹也算是咱們的表妹,這般.....”
夢姐兒在旁邊冷冷地看著胡鶯鶯,一言不發。
胡鶯鶯站起來,她今日穿的是一件珊瑚色長裙,打扮得不算隆重,但也精致得體,發上隻有一支玉簪,但其貴重至極,足以透露出主母的威儀。
“往常我不與你計較,你三番五次尋隙找事,我也都念在親戚的情分上饒過你了,如今你膽敢害到我的頭上,還敢說自己願望麼?”
她說完,丫鬟出來把那柄已經碎了的勺子扔到夏春兒跟前,書香也出來,一下就認出來夏春兒了。
“夫人!就是她!就是她!她指使我把勺子給換了!指使我去離間您與姑太太!”
夏春兒見書香這麼利落地供出來自己,恨恨地看著書香:“你爹娘的性命你不要了?!”
書香想到自己爹娘如今是在胡鶯鶯手上,更不敢如何,趕緊把具體事件一字不落地告訴胡鶯鶯。
夏春兒渾身發冷,胡鶯鶯原想打她一巴掌,但思及自己身子還沒恢複好,便不能動氣。
而夏春兒終於忍耐不住了,攀咬起來:“夢姐兒!你不是告訴我此事一定能成?你說是你不想與你舅媽家再有牽扯,才要與我一起做這些事情!怎的如今全成了我一人所為?!”
夢姐兒見她這般,立即說道:“表姑姑,我今兒還是第一次見您,您怎的這樣說?”
她說著躲到了劉梅花身後,夏春兒意外極了。
胡鶯鶯懶懶地揮手:“我也累了,先把這人關起來。”
她說完扶著丫鬟的手回房休息去了,劉梅花心中愧疚,趕緊跟著過去。
胡鶯鶯身子還是沒有完全恢複好,回到房中也覺得有些體力不支,劉梅花倒了一杯水遞過去:“嫂子......”
“梅花,你不用多說,我都明白。”胡鶯鶯閉上眼。
劉梅花卻忍不住撲倒胡鶯鶯身上哭起來:“嫂子,是我愚鈍了!”
被人三言兩語挑撥,還真的以為與胡鶯鶯有了距離其實細細一想,胡鶯鶯如今是誥命夫人,若是真想與她離得遠些,有萬種方法,豈會單用那些小伎倆?
劉梅花哭完,也覺得自己腦子太笨了:“此事與夢姐兒隻怕也有關係,我定會好好教導她。”
這下胡鶯鶯才睜眼:“我若是說實話,隻怕也讓你難過。你兩口子性子純善,夢姐兒實屬心眼多了些,若是不加以管教,以後都是問題。梅花,你不能不上心。”
劉梅花點頭:“嫂子,我都聽你的!”
姑嫂倆這回解開了心結,劉梅花回去便狠狠教訓了夢姐兒一次,任由她萬般辯解,劉梅花都不肯聽。
夢姐兒被禁足,平素出不得門,心裡恨極了。
至於夏春兒那邊,夏氏很快知道了這事兒,氣的要死,讓人把夏春兒捆到跟前來,拿雞毛撣子狠狠打了一通。
“自打你來京城我可從未虧待你!你竟然如此忤逆!夏春兒,你真是丟儘了我的臉!”
夏春兒見自己親姑姑都不幫自己了,也有些害怕,趕緊想說出真相,可誰知道夏氏是真的發狠了,讓人塞住她的嘴巴,要送官去。
還是糕糕在旁勸了:“奶奶,您送她見官,沒得影響了咱家聲譽,要不就送到偏遠的莊子上去吧。”
這倒也是個好主意,夏氏也不再猶豫,直接讓人捆住她送去了莊子裡,著人好生看管。
這事兒解決了胡鶯鶯也算是心裡清淨了,飲食上小心許多,不過數十日就清瘦了許多。
劉二成遠在江南,也早已得了消息說胡鶯鶯產下一子,還是皇上賜名,他心裡擔憂,恨不得立即回到京城。
皇上給他指派的事兒原本也隻是去查一查當地的鹽商一事,劉二成卻在細查之下揭開了另一樁貪汙案件,搜集了不少證據,這就要啟程回京。
他一邊寫了信寄回去,一邊即刻啟程,想著能早日回去,胡鶯鶯也會更高興。
這近兩個月來在江南也發生了不少事情,劉二成越發想念胡鶯鶯。
為了不滋生變化,劉二成到了京城便先進宮,把手頭的證據儘數交給皇上,皇上先是為那些事情大發雷霆,接著便讚賞劉二成辦事得力。
“愛卿可能還不知道,你不在的這段時間,你夫人還救了朕一命,如斤恰好趁著你在,說說想要什麼賞賜?朕都給你!”
劉二成滿麵都是期盼:“臣隻想儘快見到臣的愛妻。”
皇上見他這樣,有些感歎,從古至今多少文人詠歎一生一世一雙人的愛情,可又能有幾個人可以做到?
他自己作為一國之君,要為了皇嗣考慮,也要為了前朝後宮之間的權衡考慮,更是做不到獨寵哪個人。
“既然如此,朕就許給你。”
今兒是胡鶯鶯出月子的第一天,她昨兒才得了信知道劉二成要回來了,心情好了許多,趕緊讓人把家裡都收拾一番,多備些劉二成喜歡的菜肴。
劉二成一去兩個月,胡鶯鶯看著臥房裡他得衣裳等物,又吩咐丫鬟全部拿去洗洗曬曬。
這張床已經很久沒有劉二成得痕跡了,還好,隱約還能聞到他身上熟悉的味道。
胡鶯鶯問自己想他嗎?肯定是很想的。
多想立即靠在他懷裡。
她正忙碌著,外頭忽然有人急匆匆地進來了:“夫人,宮裡來人了!說是召您進宮!”
宮裡?不知道這個時候會是什麼事情?
既然是宮裡傳召,胡鶯鶯也不敢耽擱,趕緊地去了。
她穿著誥命夫人的衣裳,一路進宮,卻被安排到了芳華殿。
慶妃姍姍來遲,略言笑幾句,便道:“著你來宮中也是為了告訴你,皇上可憐你辛苦,給劉大人賜了個美人,往後也有人同你分擔了。”
胡鶯鶯啞然,皇上給劉二成賜了美人?這算是嘉賞嗎?她低垂著眉眼,什麼都沒說,慶妃笑眯眯的:“等會你可先見見你那位妹妹,畢竟就要是一家子了,也不好太生疏。”
胡鶯鶯心中難受至極,可皇上賜下來的美人,還能怎麼辦?
她強忍著心中不快同慶妃道謝,慶妃很快說自己宮中還有是要先走,獨留胡鶯鶯一人在芳華殿坐著。
殿外落英繽紛,胡鶯鶯心中淒涼、想到字跡還沒見到劉二成呢,就要先見到彆的女人了,忍不住的眼淚就要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