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夏氏聽到糕糕出事兒了,眼淚嘩啦啦的:“糕糕,我們回去,去見糕糕!我苦命的糕糕,怎的才嫁人沒幾日就出了這等事情!”
見夏氏哭成這樣,胡鶯鶯趕緊安撫她:“娘,此事還是要先問清楚。”
她轉頭看著翁帆,劉二成問道:“翁護衛,皇後出閣之前便患有咳疾,難道入宮之後還在咳嗎?”
翁帆眼睛閃了下,立即說道:“劉大人,不瞞您說,皇後的咳疾未曾好過。”
胡鶯鶯忽然就笑了:“翁護衛,皇後出閣之前,不曾患有咳疾。”
這下子,翁帆腦子裡轟隆一下,他竟然中計,這麼簡單的圈套,他就這麼地栽下去。
“劉大人,小的也隻是聽說,並不知道真實情況,皇後病危的消息的確是宮中傳來的,說是皇後想要見家人最後一麵,劉大人若是願意,小的護送您一家回京城。”
劉二成淡然地看了他一眼:“翁護衛,即使皇後病重,本官也不會回京,此時正值國土動蕩之期,本官之所以來了這一趟,便是奔著拿命去堵住敵國的刀刃,豈是旁人隨意能阻攔的?”
翁帆握住拳頭,他的使命就是儘力把劉二成一家勸回,若是勸不回,便儘數解決掉。
胡鶯鶯站在劉二成旁邊,聲音輕輕的:“翁護衛一路倒是辛苦了,與我們一家如親人一般,這會子卻要想儘法子勸我們回去。”
翁帆知道,再也隱瞞不下去了,隻得拔出刀來:“劉大人,得罪了,小的不過是各為其主。”
見他不再遮掩,劉二成倒是也沒有意外:“翁帆,你是個不錯的人,想好了再做。”
畢竟,人死不能複生,若是走錯了路,就再也回不來頭了。
翁帆冷笑:“孫大人許我高位,我豈能屈居於侍衛一職?”
他想到在皇上身旁儘心儘力伺候了那麼久,卻一直都是侍衛,就心裡頭不甘,所以早早地跟孫大人勾搭到了一起。
見翁帆掏出來刀,夏氏唬了一跳,也明白了方才所謂皇後病重的消息是假的,趕緊把景瑜跟豆哥兒護在懷裡,顫著聲音說道:“你放肆!”
翁帆陰沉一笑:“劉大人,今日劉某原不想取你一家性命,奈何劉大人實在不識趣。”
他指著門外:“煩請劉大人跟劉某走一趟,如此,也就不必起不必要的糾葛了。”
那所謂的其他護衛,都是翁帆的手下,他一聲令下,便都把原本要用來保護劉家人的刀變成了威脅劉家人的刀。
劉家一家子都在脅迫下往驛站外頭走。
胡鶯鶯駐足:“翁護衛,這一路以來,你與我們也產生了感情,難不成真的要趕儘殺絕?”
翁帆有些不快,他瞧見劉二成似乎有些瞧不起自己,更是蠢蠢欲動地想動刀:“劉夫人,各為其主,各人有各人的結局,您啊,想開點吧。”
外頭的天陰沉沉的,還刮著冷風,翁帆說完,忽然一支箭射了過來,直接
射中了他的喉嚨!
接著,二十八支箭從四麵八方全部射過來,一支箭射中一名護衛,那些人竟然全部倒地而亡!
胡鶯鶯也有些震驚,雖然她知道劉二成不會空手而來,但卻沒有想到會是這樣慘烈的解決。
沉默了好一會,就聽到那些射箭的人騎馬趕來,高聲喊道:“劉大人!劉大人!我們來接您來了!”
胡鶯鶯摟住豆哥兒與景瑜,捂住他們的眼,忍不住說:“難道非要這樣嗎?”
這樣滿地屍體,到處都是鮮血?
夏氏嚇得臉色發白,還是丫鬟扶著,才算穩定下來。
劉二成聲音堅定:“此後,我們就是駐紮在西北的行軍之人,對敵人的心軟就是對自己的無情,你們都記住了。”
這話確實有道理,劉二成轉頭:“莫要捂住他們的眼,他們是你我的孩子,必須要麵對這一切,經曆這一切,接受這一切。”
或許以後,還要親手殺人。
胡鶯鶯想了想,隻得鬆手,景瑜跟豆哥兒從一開始害怕,到後麵也逐漸冷靜下來。
朝廷駐紮再西北的大軍,是由裘將軍帶領的,昨日裘將軍作戰之時被傷,我軍折損了兩千人,損失慘重,如今已經被打退了一百裡地!
副將軍帶人來接劉二成,一見到他,眼都要紅了:“劉大人,我們裘將軍已經快要支撐不住了!朝廷派來的軍師,竟然在昨夜潛逃,說是……怕繼續待在這裡,會死無全屍啊……”
他們一行人騎馬前行,一邊走,副將一邊心痛地描述這裡的情況。
行了大半天,終於到了他們駐紮的軍營。
“我們軍營隻敢設立在這裡,還算安全一些,若是再往前,敵人打過來,隻怕要全軍覆沒!”
軍營裡時不時可以看到走來走去的將士,但臉上都是萎靡之色,看得出來大家情況都不好。
副將派人把夏氏與兩個孩子還有胡鶯鶯安排在了城裡,但城裡距離軍營還有幾十裡路,胡鶯鶯想了想,意思讓夏氏與孩子們在城裡,她要跟著劉二成前去。
可誰知道,兩個孩子都不願意。
“爹!娘,我們也要去!關鍵時刻,我們也要上戰場!”
這怎麼行呢?他們都還太小,去了戰場根本不可能的。
末了,劉二成說道:“營地不算危險,離交戰之處還有很遠,就讓他們在軍營住著吧,也好知道,真正打仗的時候,到底是個什麼樣子。”
這個世界可不隻是有
京城的繁華和美好,戰場的殘忍與血腥是真實存在的。
原本副將是有些不情願的,他怕伺候不好劉家老小,可誰知道到了營地,劉二成去與裘將軍商談戰事,胡鶯鶯跟夏氏立即去了炊事房幫著煮飯,景瑜學過一點醫術,跑去幫著處理傷病,就是豆哥兒都有事可做,他讀書不少,去幫人寫家書,讀家書,倒是安慰了不少士兵的心。
裘將軍傷勢頗重,一張臉上都是風霜,胳膊上血浸透了紗布,已經凝固了,腿上身上也有
不少傷口,瞧著十分猙獰。
他艱難地想要爬下來給劉二成行禮,被劉二成攔下了。
“劉大人,幸虧您來了!要不,我真是要支撐不住了!”裘將軍搖著頭,一臉的無奈。
副將也在歎息:“我們實在是沒有辦法再往前打了,敵軍似乎是安插了內奸在我們中間,我們連敗幾次,已經被打退了一百多裡地,如今傷病眾多,朝廷雖然撥下來不少藥材與軍餉,但大夫遠遠不夠,將士們情緒也不好,唉……”
他說著說著也沉默了,劉二成鎮定地說道:“將軍,副將軍,勿要著急,我們一個一個解決。”
話才落音,將軍忽然聞到一陣誘人的香氣,他出門打仗好幾年了,已經很久沒有吃過這麼香的東西,軍營裡的夥食都不精致,味道就是果腹罷了,這麼忽然聞到了香味兒,著實有些震驚,甚至還來了精神。
副將軍也吸吸鼻子,覺得奇怪,恰好這個時候營帳外頭胡鶯鶯清澈的聲音響了起來:“將軍,副將軍,劉大人,此時已經過了午飯的點,不如先用了飯再做商談,畢竟身子重要。”
劉二成也覺得餓了,便道:“進來吧。”
胡鶯鶯帶著一名丫鬟進來,二人都穿了士兵的衣服,臉上還沾了灰,瞧著土土的,但卻可愛的很。
她把飯放到桌上:“裘將軍有傷,我便煮了湯幫裘將軍補補,我手藝拙劣,各位不要嫌棄,吃飽了飯才有力氣做事。”
說完,裘將軍趕緊說道:“劉夫人辛苦了!”
胡鶯鶯一笑,帶著丫鬟出去,留他們在營帳中吃飯。
這飯菜雖然跟在京城的比起來味道差得有一段距離,但兩位將軍吃起來卻覺得如天上的美味一般,狼吞虎咽吃了個一乾二淨,才反應過來劉二成還沒吃呢。
這就尷尬了,劉二成倒是不介意:“我去炊事房再拿一些。”
副將軍趕緊說道:“劉大人,我替您去拿!”
他匆忙走出帳子,還打了個飽嗝,直覺得渾身都是力氣,這一走出來就瞧見好多士兵都正吃飯呢,大家都是狼吞虎咽的,有人瞧見了他就喊:“副將!今日的夥食真香!吃完了渾身都是力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