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沒什麼,是沈閣老將他的小兒子綁了起來帶進宮,特向陛下和公主請罪,陛下便讓公主過去。”
內侍回答得爽快,顯然陛下有令,這事無需對貴妃和公主隱瞞。
正好程嘉也有事想去尋這位父皇,便應了下來。王貴妃不放心還叮囑了一句,“你在陛下那裡,不可太過胡鬨。稍稍教訓一番就行了。”
程嘉笑了笑:“母妃放心,我自有分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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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極殿向來是明德帝議政麵見大臣的場所,對於原主來說也並不是什麼陌生地方。作為天子愛女,在這宮廷裡幾乎是可以上房揭瓦,想乾什麼就乾什麼的。
就是這太極殿,也是可以隨意出入的。
“兒臣拜見父皇。”程嘉以原身隨意又不失親昵的語氣道了一聲。
即便在這個天下最尊貴的人麵前,原主也不需要守什麼禮儀規矩,甚至是可以說是隨心所欲。
也能理解她在新帝繼位後,那種憋屈受辱不甘於人下的心情了。按原主的打算也隻等謀反成功後,再扶持個年幼的宗室子弟,由自己攝政掌握大權。
可惜沒能成。
明德帝雖然還不到五十,但因為長年勤於政事,鬢間已生出了不少白發。在朝臣們麵前或許有些威嚴,但對著愛女就隻剩下了純粹的疼寵了。
“朝華來了,快坐到父皇身邊來。”
雖然不是真正的龍椅,但皇帝的位置有幾個人敢坐,也就朝華公主有這個待遇了。
以往也有些言官禦史有微詞,但都被明德帝給壓了下去,就這麼一個女兒難道還不許他寵著。
程嘉也沒有拒絕,坐下來後掃視了一眼——跪在殿內的正是沈閣老,還有被五花大綁起來看起來慘兮兮的沈彬。
明德帝其實性情比較溫和,對沈閣老這樣的重臣也是一向禮遇有加,但這次自己的寶貝女兒險些出了事,可就不一樣了。
這麼多年來他對再有孩子基本上是不抱什麼希望了,那麼朝華公主便是他唯一的子嗣,可不得愛重得跟眼珠似的。
彆說是出了什麼事,就是哪裡傷著了那都是在剜他的心。
之前王貴妃急得傳召大半個太醫院的人,明德帝直接下令就讓整個太醫院都去貴妃宮裡候著了。所幸公主沒有大礙,否則這會沈閣老的小兒子就不止是在這跪著了,而是下了詔獄。
而沈閣老也算知情識趣,恪守君臣尊卑。
說來他這兒子雖然紈絝無能了些,但腦子還沒有徹底糊塗。哪怕公主寬宏大量,未有懲處,但他回了家後也不敢私自瞞下這件事。
沈閣老一得了消息立馬把小兒子綁起來,帶著入宮向陛下和公主請罪,任由處置。他知道唯有陛下和公主真的消了怒氣,這事才能過去。
明德帝瞧著不禁冷哼了一聲:“幸好公主沒有損傷,否則就是你沈彬萬死也難贖。”
沈閣老更是一再道:“是臣教子無方,今日險些損傷了公主的千金之軀,還令公主受驚。我這孽子任憑陛下公主處置,老臣絕無二話。”
明德帝聽了,則看向女兒,“朝華,你說要怎麼處置?”
程嘉看了看,忽然一笑道:“既然一定要罰,那不如罰他到我身邊來伺候好了。”
此話一出,不但沈閣老的臉龐抽了抽,連明德帝也微微呆住了。
跪在地上的沈彬還未反應過來,想著公主乃是金枝玉葉又是花容月貌的,便是在她身邊伺候也是賞心悅目的好事啊。
但緊接著沈閣老立刻道:“是老臣管教無方,願意乞老還鄉代為贖過,還望公主能饒恕小兒。”
話都說到這麼嚴重的份上了,沈彬這下也明白那話是什麼意思了。
——能進入宮廷在公主身邊伺候的,除了女子就是太監。
他頓時下身一緊,背後更是冷汗涔涔。
明德帝倒是看出了女兒是在開玩笑,至於沈閣老,無論是否看出來了,他都得那樣說以表態度。
程嘉又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沈閣老,“不是沈彬,換個人也可以。”
“我聽說沈閣老還有一個女兒才貌出眾,聰敏玲瓏。不如就讓她到本宮身邊來伺候吧。”
在說這句話時,她甚至用上了本宮這二字。
沈閣老聽了微微遲疑,不明白為何公主忽然提起了他的女兒。沈彬更是睜大了眼睛,更加茫然不知所措了。
程嘉又對明德帝道:“至於沈彬,與其成日縱馬行樂,無所事事,不如扔到父皇的金吾衛練一下,也能替沈閣老好好管教一下。”
聞言沈閣老也不再說什麼了,頓首道:“老臣多謝公主恩典。”
明德帝雖然有些驚訝,但也不會駁了愛女的意思,何況這也無關什麼國家大事。他這個女兒性情驕矜卻不是跋扈任性之人,行事自有分寸。
“那此事就依朝華之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