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去數競班?”
江逾白不理解的回過頭,李碩在他背後趴在桌上,湊近又問了一遍,“真的要去?我聽說馬上就要分班了,小許和你爸媽通過電話沒?”
“......你聽誰說我要去數競班?”
李碩狐疑的看了他一眼,似乎在判斷他這句話是真是假。
——畢竟從上周開始,聞溪他們一個個被各科老師以及主任找了好幾趟,還特意叫去辦公室談話,這一下課又被叫走到現在都沒回。
怎麼可能一點風聲都沒傳給江逾白?
眼神銳利的審視他好半天,實在沒瞧出什麼,李碩才半信半疑道:“外麵都傳遍了,說你、江星、聞溪、楚遊還有菲菲姐,文女神.......都要去競賽班。去年除了你,他們都去了,今年升高二又不像三年級有高考壓力,肯定還要他們去,這事你不知道嗎?”
江逾白微微皺眉,沉默著斟酌了片刻,“你......”
“恩?”李碩往前蹭,伸長了耳朵仔細聽。
“......你為什麼不叫我江哥,或者白哥,或者江神?”
“......”
李碩瞠目結舌,見江逾白認真等待回複的樣子,好半晌才顫抖著說:“我說了這麼多,你就隻想問這個?”
“你都對我這麼不尊重了,難道不值得一問嗎?”
“我哪兒不尊重你了?”
“......你看又來了,對我直呼‘你’,連個尊稱都沒有。”江逾白乾脆轉過身,托著下巴一字一句的指點他,“菲菲你叫姐,曉詩你叫女神,對我就敷衍了事。”
“您可真是我祖宗......”李碩搖頭歎氣,對他抓重點的離奇點表示歎服,想想又覺得不對,古怪的看了他一眼,問道:“你什麼時候跟於菲菲文曉詩都能直呼其名了?”
江逾白覺得挺正常的,好歹都同班那麼久了,叫女生名字怎麼了?他還沒有像以前那樣加個寶貝呢!
“生日派對之後就這麼叫了,她們也叫我逾白啊。”
“......”李碩羨慕不來,又莫名覺得有點生氣,順著他的邏輯反問:“那你叫我什麼來著?”
“小石頭?”
李碩一個激靈,嚇的汗毛都豎起來了,哆哆嗦嗦的說:“......我的錯,全部都是我的錯,我跟您道歉......”
“碩碩?”
被臊得臉都燒紅了,李碩討饒的跟江逾白舉手作揖,頭恨不得埋到桌子裡去,甕聲甕氣道:“怪我用詞不嚴謹,請問,江神您要去數競班了嗎?”
江逾白見好就收。
不再跟他貧嘴,趴在胳膊上歎氣,“我也不知道。”
“小許沒找你談話?”李碩擦了擦汗。
“王主任找了。”
李碩聞言向他投來同情的一瞥,老實的在桌上趴下小聲說明:“那這樣,咱們先從保底看,你不去競賽班,以現在的成績211內差。要是去的話,保底拿個省一也就是提前一年過個J大的初審,跟高考也沒差,但要是再往上......”
說到這兒,李碩抬眼看了下江逾白的表情,見他若有所思就知道自己的話聽進去了,穩住心神繼續給他分析,“去年咱們市總共就給送了十個,聞溪還提前拿到今年冬令營的名額,但是集訓隊總共也隻要幾十個,幾百個學神湊一塊兒爭這個名額,壓力是很大的。我還記得,去年有一個高二的學長,冬令營給刷下來,到現在還因為抑鬱症和厭食症處於休學狀態呢。”
江逾白古怪的看了他一眼,“......說不定我連省隊都進不了呢。”
李碩不假思索的反駁:“怎麼可能。”
“......”江逾白被他所賦予的遠遠超過自己該有的信心給逗笑了,被信賴的感覺雖然很好,但是他不覺得一個從小到大沒有競賽經驗的人可以一路過兵斬將順利抵達終點。
要知道從初中開始就參加過聯賽,經曆過幾年專項訓練的星星及楚遊也止步國決,可想而知競爭力有多大。他一個隻是綜合排名高才被納入競賽班候選名單的新手,既不是天才,也沒有從小刷題的經驗,拿什麼和自全國各地的大神比?
“你話可彆說早了......”江逾白看得挺開,“說不定我在校隊就會被很快刷下來呢?”
“嘶——”李碩不樂意了,堂堂年級第一,數學從不掉線穩穩踩過全年級每個人,平時還經常被小許散發一些卷子做題,輕鬆就能過140的人,居然說這種喪氣話。
“你要是被刷下來,誰還敢在裡邊兒待著?”
“不聽不聽。”江逾白捂耳朵。
李碩有點生氣的把他手摘下來,氣的臉都有點紅了,“反正你一定行,我不許看不起你自己!”
“......”誰看不起誰啊......
江逾白眼神微微犀利,“你是不是在拐著彎兒罵我?”
“......我去。”李碩目瞪口呆,被他這顛倒黑白給整懵了,“說你好不行,不許你說自己不好也不行?”
江逾白無奈,他是不喜歡彆人給他畫大餅,“你前半段,不還是想勸我不去嗎?”
又是說高考保底也能過211,又是說省一也就是211,去不去都沒差。
畫大餅都不忘說競爭力大,還拿去年有人考出病來休學的下場嚇唬他,不就是想讓他慎重考慮。
李碩默默低頭,羞愧捂臉,“你都聽出來了......”他反省了兩秒,不等江逾白發話又一巴掌拍在桌上,顏色略深的酷哥臉紅的像猴子屁股一樣,吭哧吭哧的悶聲道:“......但是,但是說歸這麼說,你要是真決定去競賽班,那肯定是沒問題的。反正我就是不樂意聽你說喪氣話,不許說自己不行。”
江逾白不行,誰行?
誰又配行?李碩不服氣的想。
江逾白感動之餘又有點納悶,他是真不覺得自己學習多好,能考年級第一也就是僥幸而已。
前天王主任來談話,把他說的天上有地下無,好像為J省爭光就他頭一份,不去就不行,現在連李碩都這樣......
“算了,順其自然吧。”
他支著腦袋,默默聽著李碩喋喋不休的給他吹著彩虹屁,試圖把他吹膨脹吹的肩比天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