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逾白興致缺缺的歎了口氣,就是不願把背靠在沙發上偷會兒懶,自從看見有人踩在沙發上跳來跳去,就有點坐不住了。
好在他坐下後一直都保持著端正的坐姿不願多沾半點沙發,現在臉色淡漠下,細軟豐潤的薄唇微微抿直,平添了幾分不可侵犯的疏離感。
原本還在故意揉著手腕的秦銘發現他情緒不對後微微一愣,往後仰了下去看另一頭的馮晚瀾,示意對方問問江逾白怎麼了。
馮晚瀾撇開了視線,在低頭與不低頭之間折磨了許久,憋悶之下一轉身和靠著自己沙發背休息的短發女生搭話,沒一會兒兩人就聊得火熱。
秦銘臉一黑,索性扭過頭眼不見為淨。
過了沒三秒,暗罵:你不去,我去。
於是主動往右湊近了江逾白一點,在對方被碰到腿後低瞥過來的詢問下,秦銘心底一鬆,不是無視就有希望。
“咳......”他握拳抵在唇邊,掩飾了那點被拒之後的緊張,“我昨天說一筆勾銷的事,你有回去問過朋友的意思嗎?”
說完心裡也是一陣哀嚎。
秦小新啊秦小新,彆人叫你小新,也不能真學了蠟筆小新的厚臉皮,這也太能舔了吧......
“沒有......”
江逾白也是一怔,他和邵燁打電話從來不會聊無關彼此的人和事,對方在他心裡當時連馮晚瀾都比不上,根本排不上號,又這麼會主動提起。
再說,他之前說什麼要征求另一個朋友的意見也隻是敷衍他的。
誰會在朋友幫自己出氣後,又反過來替那個得罪了自己的人去問幫自己出氣的朋友要不要原諒對方?
這不是擺明了在告訴那個朋友,謝謝你的多管閒事,我們已經背著你和好了嗎?
江逾白才不做這種事。
“哦......”秦銘無意義的應了一聲,他當然知道自己是沒話找話,但是眼看馮晚瀾跟對方鬨翻,那個傻子還硬撐著不肯低頭,而對方顯然已經開始劃清界限,說不定下一秒就會甩掉他,秦銘怕自己再不下手就沒機會了。
“但是,就算那天的事不能一筆勾銷,現階段我們還是可以隨便聊兩句的吧。”
“聊什麼?”江逾白目光隨意,對他的低姿態也不再像以前那樣謹慎和好奇。
換成誰見多了對自己另眼相待、各種討好的人後,都會對受到特殊待遇而感到習以為常。更何況他還記得第一次見麵的時候,這夥人全都傲的不行,一個兩個說圍上來就圍上來,仗著個子高就低頭看人。
倒不是江逾白記仇,而是突然覺得有點無趣。
這麼說可能有點微妙,還有點不知好歹,但是江逾白確實更懷念他們過去那副找茬的態度,那樣征服起來才更有成就感不是嗎。
誒......
江逾白卡殼了一下,把自己絲滑到不可思議的念頭倒帶了一下。
剛剛他說了什麼?征服?
嘶——
他慎重慎思了一下自己思維的惡劣發散。
果然,和出爾反爾的人在一起,就會習慣性的跟他們一樣劣化性格,變得毫無底線和容易放大陰暗麵。
來自星星的諄諄教導又在耳邊響起:......你有拒絕的權利......唯有一點不行......
“你口渴嗎?”
就在他反省的時候,秦銘還在旁邊絞儘腦汁的想著話題,“餓不餓,要不要我去拿點水果和小吃?”
江逾白微微歎氣,對這種不顧自己冷臉,努力搭話的人沒轍。
“我不渴......”
原來不光是馮晚瀾酒色惑人心,連他也被酒吧這種容易釋放黑暗麵的氛圍所影響了,也不知道是頭頂上閃爍迷離的燈光在趁虛而入他被空氣中蒸發的酒精醺醉的意誌力,還是被男女之間曖昧調情而分泌的荷爾蒙牽引自甘墮落.......
煩人。
江逾白感到一絲絲不甘,這不就說明他不夠正經,平時的冷靜自持也都是假正經嗎。真正的他就是容易放縱自己,不懂得約束自我,還很沒有自製力。
一時間有點自我厭惡的江逾白心情低落下來,纖長垂落的睫毛被眼花繚亂的光影所截斷,像一隻斷翅的蜻蜓,透著一絲動人心弦的脆弱。一瞬的茫然,讓嘈雜的音樂和嬉鬨的聲音都被這突如其來的悵然隔絕在外。
秦銘望著他側臉,目光微微失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