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攢夠錢養老了?”紀繁音有點好奇地看著他,“做我的助理也不一定是份養老的清閒工作。”
“工作可以再換。”沈戚耿直地說。
紀繁音又笑了:“那你這一次的工作目標是什麼?”
沈戚垂眼看了看手裡的平板:“輔助您日入鬥金。”
紀繁音略感詫異地看了他一眼:“你的笑話說得挺好,不冷啊。”
沈戚麵容嚴肅:“謝謝您。”
……
白晝的預約,一出現就是一整天。
這是年後紀繁音第一次見白晝。
準確來說,白晝其實打過兩次電話,紀繁音都沒接。
除夕夜跨年時,白晝悄悄發過來一句新年快樂。
但紀繁音手機裡早就不是剛穿過來時那幾個可憐巴巴的聯係人,新年祝福根本看不過來,遂隻挑著回複了幾個人,一隻手都數得出來的數量。
白晝並不在其中。
今天紀繁音和白晝約定見麵的地方是一處商場,白晝先到一步,手裡拿著一杯飲料,見到紀繁音就塞給了她,邊嘟囔著抱怨:“為什麼不讓我去接你?”
紀繁音看了眼他的機車,找了個並不太重要但也很真實的理由:“冷。”
拉風,酷炫,但也真的冷。
白晝:“……”
他哼了一聲轉身往商場裡麵走去,走了幾步又回頭看正在喝咖啡、慢悠悠走路的紀繁音,忍了一下沒忍住:“你快點。”
紀繁音拿著杯子走向他,還是不緊不慢的:“把特地買的咖啡灑了多可惜。”
白晝瞅瞅被她雙手捧著的杯子,不說話了。
這表現特彆正常。
因為正常所以才顯得很不正常。
要知道,幾天前紀欣欣才剛剛訂婚,白晝看起來卻一點反應也沒有。
還不到上班的點,紀繁音沒和白晝溫聲細語,很直截了當地問他:“沒看朋友圈嗎?”
“沒看的人是你吧?”白晝沒好氣地懟了回來。
“那紀欣欣屏蔽了你?”紀繁音又問。
“哦,訂婚的消息啊,我看到了。”白晝皺了皺眉。
“什麼心情?”
“沒什麼……”白晝猛地截住話頭,惡狠狠地改口,“我要殺了厲宵行那個瘸子!”
紀繁音:“……”白晝把宋時遇被開除客戶籍的那個原因記得有點牢啊。
臨上電梯的時候才到紀繁音打卡上班的時間,她看了看手表。
白晝對這個動作顯然異常敏感,他也飛快地跟著低頭去看時間,然後嘖了一聲:“這麼快……”
紀繁音裝作沒聽見。
――然後,白晝一路帶她去了一個電子遊戲廳,裡麵從最經典的街機到最尖端的VR遊戲一應俱全。
紀繁音站在門口就有點感歎:白晝他是真的愛遊戲。
白晝在旁很期待地凝視了她十幾秒鐘。
紀繁音莫名其妙,溫柔友善地問他:“粥粥,為什麼這樣看我?”
白晝比她還莫名其妙:“你不記得這裡了嗎?”
“我們什麼時候一起來過?”紀繁音偏頭思考了下。
――沒有啊。
和白晝見麵的時候,大多是在他家裡做飯打遊戲,其他的地點也就是畫室、迪○尼、環○影城這些。
沒有出來打遊戲過。
那就隻能是他和紀欣欣從前一起來過這裡?
白晝受不了地大喊:“我和你第一次見麵不就在這裡嗎!”
“粥粥你糊塗了?”紀繁音詫異地問,“我和你第一次見麵,是我去燕都參加體驗夏令營,學校組織參觀美院學生畢業展,我們在那裡碰見的。”
白晝被氣得閉上眼睛冷靜了幾秒鐘,才壓低聲音說:“是我和紀繁音第一次見麵的地方,這樣說總行了吧!”
紀繁音回憶了一下。
好像確實如此。
白晝追紀欣欣追到了湖城,有一次喊紀欣欣和其他幾個朋友一起出來玩,紀欣欣硬是把“紀繁音”也叫出了門,說讓她試著多交朋友。
但“紀繁音”哪有可能交上朋友,她甚至沒有說話的機會。
紀欣欣在那天把自己的姐姐介紹給白晝認識了。
她笑盈盈地說“這是我的雙胞胎姐姐,是個很厲害的人哦”,然後白晝看在紀欣欣的麵子上問了聲好。
“紀繁音”回答的聲音像是蚊子哼哼,白晝看了就不爽。
他對“紀繁音”最初的不屑應該也就是這麼留下的。
“我想起來了,”紀繁音做出回憶被觸發的表情,她用食指指節抵著自己的下巴,“但我記得你那時候很討厭我姐姐,原話好像是‘你姐姐連你的指甲蓋都比不上,哪裡厲害了?’,是吧?”
白晝猝不及防猛遭插刀,低低地罵了一聲“操”。
他痛心疾首地想,哪裡買得到時光機器,老子能不能回到兩年前去抽那時的自己一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