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榕樹下,像是三國鼎立般,在白姝妤的前麵三個方向分彆有三個男人朝她走來。
左邊的是抱著一束玫瑰,卻被玫瑰的豔色襯著眉眼都妖冶幾分的江流,此時的他經過了一夜的時間,臉上被打的痕跡已經消散得差不多了,可從他微鎖的眉頭來看卻給人一種跋扈,很不好惹的感覺。
這種不好惹的情緒完全是因為他對麵的男人。
在昨晚他已經嘗試過了痛徹心扉的感覺,酒量好,酒精麻痹不了他反而越喝越痛苦,且連最愛的飆車也不能給他帶來快感,不管做什麼都提不起勁,他想他應該是病了,可是卻無藥能救。
最終是擔心他的狗友們找到了他,似是很看不上他這一副模樣,但又不能袖手旁觀,於是紛紛給他出了主意,眾多的主意中總有一個能夠點燃他的希望。
他一夜未睡,但為了整體形象,他比初次約會還要看重自己,從頭發絲到腳指頭都被著重打理過了一遍,這才捧著從莊園新鮮摘取的玫瑰花,然後戴上禮物,最後帶著忐忑不安的情愫前來重新追求她。
隻可惜眼中麵對美人的柔情,卻在看到逐步走來的陸深時消失殆儘。
陸深穿了一襲高定黑色西服,他輪廓分明,深邃沉穩,一看就是讓人感到財力已經安全感也很足的男人,見到他江流又不由想起了葉幼霜的話,就他一個隻會吃喝玩樂的紈絝,拿什麼跟坐擁整個陸氏,擁有絕對話事權的陸深比?
即便他的家世和陸深不相上下,可陸深卻是能和他父親坐下一起談生意的人,而他向來對生意的事不感興趣,趁著還沒到接手的時間,隻會敞開心胸,放開來玩,每日醉生夢死,也就成為了大家眼中的紈絝。
如果他是女生,麵對這兩個男人,他想,為了未來的生活保障,怎麼也會選擇陸深。
連自己內心深處也是這樣認為,頓時,江流整個人大感挫敗。
他側邊方向的鬱染也就罷了,如若妤妤真是一個看臉的顏狗,那麼踏著午後斑駁日光,渾身散發著光輝的鬱染才會是他強勁的對手。
當然,自從知道鬱染住她對門又是竹馬身份後,他對鬱染的警惕隻會升不會降,尤其是看到了他和妤妤和平相處,甚至算上親密的好幾次現場,一次比一次更讓他嫉妒不已。
隻不過鬱染要是跟陸深比的話,還是會輸,就如同他當初翹開了他的牆角一樣。
除非他在某天搖身一變,成為了跟陸深相差無幾的企業家,那麼他就會在他們之中脫穎而出。
隻是這種可能性太低了,比他立馬回家接手家業鍛煉個幾年才可能跟陸深肩並肩的可能性還要低上不少。
一個在校生,就算創業,也不可能很快達成陸深那個成就,因此江流才會認為陸深才是他最大的競爭對手。
但他不知道陸深是偶然來了興趣追妤妤,還是認真的,不管是哪種,終歸不會再是被葉幼霜牽著鼻子走的左木,在幫出氣中卻又看上人那般。
憑著陸深的傲氣,江流總覺得他不會做出這種沒品的事。
可這些都不是他看上他女人的理由!
好歹也在同一個圈,生意也一直保持著友好的往來,明知道妤妤是他的女友卻擁有這樣齷齪的心思,讓江流著實很惱火,死死地盯著沉穩走來的陸深。
不巧,三個人走來的方向都是對著同一個人。
三本書的男主全齊了。
這場景在畢莉莉的眼裡看,舊愛與新歡,妥妥的修羅場,可在白姝妤眼裡看來,卻是觸發了記憶的開關,讓她看到了一幕幕閃爍而過的畫麵。
月色朦朧的夜晚,他們一同站立在了甲板上,船似乎開得很快,晚風瘋狂撩動了他們的頭發,卻怎麼也浮不平他們緊鎖的眉宇。
畫麵轉瞬而過,滋呀一聲,她推開了門,從船艙逃了出來。
從她眼睛看到的視角是搖搖晃晃的被月色照得朦朧的甲板,前麵是與黑夜連接在一起的海麵,似乎有一塊黑布就在前麵擋著,月光也隻會照耀著她麵前這一塊區域,走到船的儘頭就無路可走了,她扶著船幫,似乎聽到了什麼動靜突然扭頭看了過去。
一個穿著程亮皮鞋的男人不急不慢從中朝她走了過來,一如既往是穿著那一件黑色襯衣,或許是他運籌帷幄的態度激到了她,她立即踩上了船幫上,可底下那飄飄蕩蕩的海水卻讓她感到十分恐懼,特彆是夜晚的時候,海麵雖顯波光粼粼,可更多的是黑,就像一掉下去就會墜入深淵的那種黑。
而她這等舉動沒能讓黑襯衣的男人有彆的反映,卻讓倚靠在船艙的清瘦男人驟然笑了出來,低低的笑聲像是在嘲笑她這不自量力的行為。
畫麵再一轉,她看到了江流,鬱染,陸深臉上飛快閃過的焦急神情。
最後的一個畫麵是她主動背對著撲通跳入了海中,隻是讓她感到絕望的是,在她落下海的那一刻,那個穿黑襯衣的男人跟著跳了下來。
“妤妤!”江流的叫聲讓白姝妤清醒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