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不是整個的齊國公府,而是三房。老齊國公之前去世,三房就被分出去了,陳妃的父親也不是什麼能乾的人,也就是靠著父輩的恩蔭,混了個六品的小官。他分家的時候分到的家產並不是很多,這也是有爵人家的正常操作,有爵人家很多東西其實是不能分的,而且,各家的規矩一般是襲爵的嫡長子分七成,其他嫡子庶子加起來才能分三成,父母留下的私產按照父母的遺命來分,陳妃的父親雖說是嫡子,但是其實是嫡次子,下麵還有個嫡幼子,所以,還真是有些爺爺不疼姥姥不愛的意思,所以,父母的私產分到的並不算多,其他的也就是分了個宅子,還有兩處田產和一個鋪子,另外就是些家具擺設之類的,分到的銀子也就是幾千兩,習慣了國公府奢侈生活的一家子分家之後沒多久就過得有些捉襟見肘起來,以至於不僅不能支持宮裡的陳妃,還得向陳妃伸手要錢。
陳妃這些年手上的確積攢了不少東西,她剛進宮的時候,陳家就給了她好幾千兩銀子壓箱底,讓她用來打賞收買宮人,後來陸陸續續也有錢捎進來,不過等到老齊國公過世,這錢也就沒了。
陳妃覺得娘家過得實在是太苦了,所以想要補貼娘家,但是,在宮裡頭,宮妃每年的俸祿其實也沒多少,宮妃的供給,大部分是物質上的供給,比如說,每天多少肉食菜蔬米麵,每個季度多少衣料首飾,這些折算起來,都不是什麼小數字,所以俸銀其實並沒有太多,而且,在宮裡,你總不能什麼都靠著供給,陳妃沒多少寵愛,所以,想要維持宮妃的體麵,也是需要花銷不少銀子的,彆的不說,內務府給的首飾衣料以次充好,想要好的,就得給內務府掏錢。
如此以來,陳妃哪能結餘多少錢財出來,思來想去,就將主意打到了女兒身上,女兒是公主,出嫁之前就會有冊封,有俸祿,有產業,到時候這些錢不就可以貼補給娘家了嗎?
乾元帝問起陳妃對二公主婚事是個什麼打算,陳妃就表示,想要將女兒嫁給娘家侄子,親上加親。一開始,乾元帝還以為陳妃是想要將二公主嫁到齊國公府,結果再一問,居然是嫁到已經分出來的三房,差點沒氣樂了。陳妃的父親分出來之後,那可再也算不上國公門第了,不過就是國公府的旁支而已,不過是個六品小官家的兒子,就想要尚公主,要是出息也就算了,但是顯然是個沒什麼出息的,乾元帝差點沒覺得陳妃失心瘋了。
陳妃對此卻是理直氣壯,很多尚公主的勳貴之後都隻是白身而已,自家侄子又為何不行呢?乾元帝見陳妃一副鐵了心的樣子,也懶得繼續跟陳妃說話,直接叫來了二公主,說了陳妃的打算,然後問道:“你母妃想要將你嫁給你舅家的表兄,你覺得如何?”
二公主有些怯生生地看了一眼陳妃,囁嚅了一下嘴唇,然後低著頭說道:“女兒任憑父皇母妃做主!”
見二公主這副模樣,乾元帝頓時又是一肚子的火氣,看慣了風瑜的作派,再看二公主,就覺得二公主實在是小家子氣,你是天家女,也是自己親生的,有什麼好害怕的,你就算是做事出格一點,難不成朕還能打你不成!
乾元帝瞥了陳妃一眼,很想要罵上幾句,但是看到二公主那鵪鶉樣,乾元帝真要擔心一個不注意將這個女兒給下著了,他歎了口氣,說道:“罷了,既然你說讓朕做主,那回頭朕給你挑個駙馬,但是你這樣的性子,若是不改,嫁到誰家都是被轄製的命!”說著,直接拂袖而去。
宮裡頭很多時候根本藏不住事情,乾元帝在陳妃那裡發了一通火,回頭消息就傳出來了,大家聽了簡直要懷疑人生,你顧念母家,多貼補一點也就是了,居然還想將女兒的婚事搭進去,雖說公主嫁誰都是下嫁,但堂堂公主,駙馬就是個六品小官家的兒子,回頭跟彆的公主比起來,豈不是要被人笑死?二公主以後還能抬頭做人嗎?
陳妃知道了宮裡的流言和嘲笑之後,不僅沒有反思自己,反而覺得二公主忤逆自己的心意,因此罰了二公主在自個屋子裡麵抄寫《孝經》,自個卻在琢磨著,如何促成這樁婚事。
乾元帝對二公主的婚事也是為難得很,這事在宮裡傳得沸沸揚揚,陳妃這麼一搞,許多原本有資格尚主的人家難免對二公主敬而遠之了,萬一二公主跟舅家表兄真的有什麼兒女私情呢?另外就是,有這麼一個糊塗的生母,二公主的價值就下降很多了。破落戶尚主才看公主的嫁妝產業,真正有資格尚主的人家看中的是公主所代表的政治資源。二公主原本算是齊國公府的外孫女,哪怕不是公主,背後也勾連著不小的利益,但是如今既然人家有肥水不流外人田的心思,那可就沒什麼好說的了!你這邊若是橫插一腳,沒準齊國公府那邊還當你是搶人家的姻緣呢!
聽說了這事之後,徒景辰卻是有了危機感,男子若是沒有娶上什麼好妻子,那麼還能納妾,甚至極端一點,還能休妻和離,但是女子可沒有這樣的便利,就算是公主,若是所遇非人,回頭日子也不會好過。
二公主的婚事之後,就要輪到風瑜了,徒景辰想到自己妹妹若是將來遇人不淑,以淚洗麵,就有想要殺人的衝動,他盤算了一下自己認識的人,然後就發現,自己認識的人裡麵,似乎真沒有跟風瑜合適的,要麼就是年齡不合適,要麼就是身份不合適。他猶豫了一番之後,還是跑到了倚雲閣那邊,試探著問道:“妹妹,你對將來的駙馬,是個什麼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