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明目張膽的徒景平,徒景寧可沒有直接露頭,這會兒叛軍有條不紊地開始向東宮的宮門發起了攻擊。
一般情況下,也沒人會在皇宮裡麵儲存多少守城的東西,宮裡頭連軍械都是要在專門的武庫裡麵領取,但是叛軍卻是直接勾結了五城兵馬司,從那裡弄到了大量的軍械,甚至還包括了一些攻城器械。雖說這等大型器械運進來不容易,安裝起來也費事,但是比起人家手裡的大家夥,東宮宿衛手裡的家夥就顯得太少了,也沒什麼大威力的東西。
東宮的內侍宮女都被動員了起來,連同太子妃都在命人將粗笨的家具什麼的抬出來,搬到外麵,到時候無論是抵在宮門後麵,還是劈開來當柴燒都能用。若是冬天,東宮會儲存大量的銀霜炭煤炭之類的,偏偏這會兒是夏天,地窖裡頭倒是存了不少冰,又用水車提水降溫,但是要說柴炭,卻比較少,畢竟,東宮雖說有自個的膳房,但是最多也就是儲存四五天左右的柴炭,負責膳房的宮人會按照食材的不同,去尚食局領取,像是柴炭這種占地方又消耗比較大的,就是四五天取一次,哪知道遇上了這樣的事情,一般情況下,抵禦攻城,最常規的辦法除了用滾石檑木之外,就是從城牆上往下澆滾水、滾油乃至金汁。問題是,宮裡這種地方,哪來什麼金汁,因此,也隻能是滾油和滾水了。還是那句話,東宮這邊又不是尚食局,也沒那麼多油脂儲備,好在不缺水,所以,也隻能是燒滾水往下澆,雖說宮牆比較高,但是如今夏天,即便滾水澆下去會涼一些,但是也涼不到哪兒去。
唯一的問題就是,宮牆又不是城牆,城牆上是可以站人的,宮牆雖說也做得比較厚實,但是,距離站人還差了點,因此不得不緊急搭建高台,其他人就是站在梯子上向下攻擊,這也讓東宮這邊人手有些捉襟見肘起來。
徒景辰心中焦慮,他是萬萬沒想到,自己那幾個兄弟喪心病狂到了這個地步,偏偏他們可以做的事情,自己不能做,太子要是私蓄兵馬,乾元帝第一個就要容不下,結果幾個兄弟在乾元帝眼皮子底下,居然就積蓄起了這麼大的勢力!徒景辰心中憋屈,這麼多年來,自己謹小慎微,半點錯誤都不敢犯,很多時候還得裝傻,結果呢,幾個兄弟卻是私底下各種小動作,截留鹽稅,tanwu受賄,勾結官員,如今連私兵都豢養起來了,弄得之前乾元帝對幾個皇子的打壓儼然變成了一場笑話!真要是他這個太子做了這等事情,早就被廢黜了,結果到了他們那裡,也就是自罰三杯的事情,還不滿足!
雖說心中憤懣,但是徒景辰可不想功虧一簣,攤上這種事情,隻要自己和乾元帝還活著,那麼,這幾位是彆指望更進一步了。但是這一切的前提是,自己好端端的活著,沒有毀容,沒有殘疾!所以,徒景辰做足了君子不立於危牆之下的姿態,當然,他也擺出了一副沉著冷靜的模樣,好穩定人心,要是他自己都慌了,那麼,東宮宿衛或許還能撐得住,那些宮人可就未必能像是現在這般,一心一意為了守衛東宮而努力了。
就跟乾元帝一樣,徒景辰也是在給大家畫大餅:“宮中發生這般變故,很快就會有人發現異常,隻需要撐過這段時間,用不了多久,便會有人過來救援,到時候,諸位都是功臣,父皇和孤都不吝封賞!”
有著這樣的信念撐著,加上宮中一部分禁衛也騰出空來,前來救援,雖說因為不知道這些禁衛是敵是友,東宮這邊反正就是緊閉宮門,堅守不出,隻教禁衛與叛軍在宮門之外廝殺,等著援兵的到來。
而南山行宮那邊,同樣已經塵埃落定。賈代shan這次卻是立下了大功,雖說信使被徒景平的人截殺,但是賈代shan畢竟當年是在沙場之中廝混過多年的人物,對於戰事有著極為敏銳的直覺,他在巡查京營的時候,發現了一些異常,當機立斷,就將一個心理素質不過關,說話顛三倒四的軍官拿下,在審訊之後,立馬就帶兵往南山圍場而來,直接將徒景平一行堵了個正著。徒景平私底下豢養的那些私兵壓根沒真正打過仗,之前還有升官發財的念頭在前麵吊著,等到賈代shan帶著京營的精銳趕到,不多久就士氣崩潰,徒景平還想要逃跑,結果身邊人直接反水,好將功贖罪。徒景平自知不能幸免,又是一番攀咬,隻將乾元帝氣得渾身發抖,卻還得強行平複下來,好儘快收拾首尾。因此,即便乾元帝第一時間命人回京救援東宮,等到達皇宮的時候,也已經是第二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