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瑚那邊也打聽到了賈珠的事情,他甚至搞明白了那些人到底背後在說什麼,賈瑚差點沒笑出來。實際上,那些人是聽說了二房元春想要選秀,一門心思衝著天家富貴去。這種事情倒是沒什麼好笑的,隻是賈珠一向表現得非常方正,一直以來,對於什麼裙帶關係嗤之以鼻,結果到頭來,人家是覺得普通的裙帶關係看不上,是想要皇妃的裙帶呢!
這些蔭生之所以都是暗地裡嘀咕,也是這些年來積怨已久,畢竟,賈珠屬於典型的彆人家的孩子,國子監一幫先生稱讚賈珠的次數最多,時不時就拿賈珠來對比,比如說,人家還是國公府的子弟呢,尚且知道努力進學,你們家裡頭難道也出了國公嗎雲雲。回到家裡也是一樣,賈珠之前考上了童生,結果許多人家聽說之後,就看自家兒子不順眼了,都是在國子監讀書,賈珠他爹在這些人心裡還是有名的廢物點心,結果怎麼人家兒子那麼爭氣!總之,賈珠這些年其實拉了不少仇恨。要是賈珠能一直堅持那副清高好學的模樣也就算了,偏偏聽到消息,人家都已經打算讓妹妹進宮爭前程了!麻蛋,你們家都是國公門第了,還想要再出一個皇妃,這不是又當又立嘛!
說白了,這幫子紈絝就是有意讓賈珠不舒服,他們就是等著賈珠過來問的時候,刺賈珠一下,哪知道,賈珠居然一直憋在心裡,什麼都沒問。這幫紈絝壓根想不到,他們自個是習慣了沒臉沒皮混日子的,賈珠卻是個自尊心強到過剩的,因此,他根本不好意思去問人家到底在嘲笑自己什麼,隻能將一切憋在自個心裡。老實說,也虧得賈珠是榮國府的子孫,要不然,就他這個性子,那真是太容易被人搞校園霸淩了。實際上,這就是一種校園霸淩,典型的冷暴力,不過,大多數人很難意識到這點罷了。
賈珠被那些連內容都不知道的閒言碎語憋屈成現在這個樣子,賈瑚聽說之後,真是不知道該怎麼說才好。像是賈政和王氏,哪個不是臉皮厚比城牆的人物,怎麼生下個賈珠,居然這點承受能力都沒有。換做是自己,遇上這種情況,肯定不能自己憋著一肚子氣回來,當時就一拳頭揮過去了!
賈珠卻是不想再去國子監了,到了那邊,他就覺得如芒在背,因此,他一連告了一個月的假,但是他又不能留在府裡,一天兩天也就罷了,時間長了,傻子都知道不對了。因此,賈珠照樣每天出門,但是出門之後根本不去國子監,而是找了個清靜的茶樓,要了個包間每日裡在包間裡麵待著,等到時間差不多了再回去。
賈珠這般做法,原本是不會露餡的。可惜的是,事情終究不如人願。
賈政雖說在工部就是個擺設,但是好歹也是要過去點卯的,這一日,賈政點了卯,在自個屋子裡頭喝了一會兒茶,覺得有些尿急,便出了門往恭房去了,結果正好遇上一個同僚也在,對方跟賈政打了個招呼,忽然想起了什麼,說道:“令郎身體可好些了?”
賈政頓時一愣,整個人都蒙了,自家兩個兒子,大兒子天天出門念書,小兒子承歡老母親膝下,怎麼就身體不好了?那人也沒注意到賈政的臉色,隻是說道:“我家堂兄在國子監做助教,前兒個聽他說,令郎請了病假,有一陣子沒去了!可是有什麼症候?”
賈政麵色發青,好在他沒有在同僚那裡拆台,隻是說道:“勞煩賢昆仲掛念,犬子回頭便會去上課!”
賈政憋了一肚子氣回到家,就去了賈珠院子裡麵等著,怕有人通風報信,直接叫人看著賈珠院子裡的丫頭婆子,自個在賈珠書房裡頭等著。等著賈珠從外頭回來,就被賈政抓了個正著。賈政一邊翻看著賈珠書桌上的功課,一邊問道:“近日在國子監如何?”
賈珠也沒發現不對勁,低頭說道:“回老爺的話,國子監一切都好!”
聽到這裡,賈政一肚子的氣頓時再也憋不住了,抄起書桌上的硯台就往賈珠身上砸去,賈珠還沒反應過來,就被硯台砸了個正著。這可是上等的端硯,頗為沉重,賈珠又是個四體不勤的,被一砸,隻覺得骨頭都疼了起來。但是這隻是個開始,賈政已經從旁邊大花瓶裡頭抽出個雞毛撣子,劈頭蓋臉地就對著賈珠打了過去:“還一切都好,要不是聽人說了,我竟不知道,你竟是多日不曾上學了!你竟是彆跟人說自己在讀書,我真是丟不起這個人!”見賈珠下意識護著頭臉,賈政更生氣了,將雞毛撣子一丟,連聲說道:“好哇,我竟是打不得你了!去,拿板子過來,我今兒個倒要看看,你這個珠大爺到底打不打得!”說著,就叫長隨將賈珠按在春凳上,又叫人拿了兩掌寬的板子過來,見長隨不敢動手,當下就搶過板子,掄起來就往賈珠背上臀上打去!
賈珠差點沒被打得懷疑人生,他從小是個乖孩子,根本就沒挨過打,這會兒被賈政這般教訓,賈珠又羞又怕,原本這些日子就一直鬱結於心,再被賈政這麼一打,竟是直接背過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