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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琦心懷坦蕩,對於官家娘子的召喚,自然沒什麼不安的情緒,而且說實話,對於皇後他心裡還是十分欽服的,一個能寫出《三字經》的女子,定然是聰慧過人、知禮賢達的。然而,他這般淡然無懼的情緒在真正見到曹恩英的那一刻卻儘數化為了東流,這位在曆史上都鼎鼎有名的大才子,幾乎是目瞪口呆,渾身哆嗦,好半晌都說不出一個字來。

“看見本宮就這麼激動嗎?”曹恩英滿臉欣慰之光,歎息道:“不枉咱們相識一場啊!”

“竟然是你?”韓琦看著麵前的女子,簡直是如墜噩夢。

說起兩人相識,那也是彆有一番淵源的。

話說多年前,韓琦上京趕考路過青州,結果不僅生了重病,身上的錢財還讓人給卷走了。可憐見的大才子不得不一邊發著高燒,一邊流落街頭,就在這絕境時刻,卻偶遇恩人。是的!那個恩人就是曹恩英,彼時她與母親來到青州外祖家探親,結果機緣巧合的就撿到了韓琦。

韓琦獲救,本該心懷感恩,實際上他也的確是無比感激的,但奈何,那時年齡尚小的曹恩英實在是太過古靈精怪,她以恩人自居,狹恩以報,天天變著法的折騰韓琦。那些日子簡直是——韓琦都不能想,因為一想,他就有種要犯心梗的衝動。

“你、居然當上了皇後?”韓大官人的臉上寫滿了絕望。

“是吧,誰能想到呢!當初那個往你臉上畫王八的女孩,居然成皇後了!你說命運這種東西,是不是很神奇呀?”

韓琦聞言不語,因為他現在也不知道自己應該說些什麼了。

不過他不知道,曹恩英卻知道啊!

隻見其一攤手心,張嘴就道:“還錢。”

韓琦愣了下,隨即臉上露出了抹苦笑,當初曹恩英的確是贈了三十兩銀子讓他繼續上京趕考的,這錢理應要還。

韓琦當下一振廣袖就要去掏錢囊,然而——

“三千兩。”

“什麼!!!”韓琦震驚了,一副你怎麼不去搶的表情。

“就是三千兩。”曹恩英理直氣壯地地給他算了一筆賬。

她表示,若是沒有自己資助他上京趕考,他能中進士嗎?那要是中不了進士,他現在還能當官嗎?更何況還有救命之恩!“你這麼有才華,以後一定能步步高升,說不定哪天還能當上宰相呢。”曹恩英說:“一個宰相,怎麼就不值三千兩銀子了?”

“你、你這就是敲詐。”時隔多年後,韓琦終於記起了被這個女人支配的恐懼,他麵色通紅,氣的渾身發抖:“三十兩變三千兩,放印子的都沒有你這麼狠。”

“真的不給?”曹恩英眯起了眼睛。

韓琦見狀心中一抖,但還是脖子一梗地說道:“不給……賣了我也不值三千兩。”

“罷了,不給就不給吧!”出乎意料的,曹恩英這次卻放過了他:“先讓你欠著!反正人也跑不了。”

韓琦:“………”。

是的!跑不了!

這才是最恐怖的事情,自己以後會永遠有一個甩不開的債主,一想到這裡,從來都是精神抖擻器宇軒昂的韓琦,精神都不由地開始萎靡起來,那半垂著腦袋的樣子,活像是一隻被偷了家的公鵪鶉。

故人相見自然高興(某人單方麵的),曹恩英請了他坐下,並讓女使奉上了新茶。

“今日請大人過來,其實是有件事情要與你商量。”曹恩英看著韓琦,語氣加重地說道:“此事關乎社稷。”韓琦一聽,微微一愣,不過他以為皇後要說的是趙宗實學業上的事情。但很顯然,他又一次猜錯了。

曹恩英要說的其實是“金坷垃”的事情。

於是接下來的時間,韓琦韓大才子,頂著曹皇後漫天的唾沫星子,陷入了魔性般的頭腦風暴中。

“金坷垃,金坷垃,稻穀畝產一千八。”

“有了金坷垃,地力不流失!不蒸發!”

“金坷垃,金坷垃,農民伯伯需要它。”

“金坷垃,金坷垃,發家致富全靠它。”

韓琦眼冒金星,現在腦袋裡全都是所謂的金坷垃,於是他忍不住大吼一聲:“究竟什麼是金坷垃?”

“是一種肥料哦!”皇後娘娘娘微微一笑。

她告訴韓琦,隻要農作物使用這種肥料,就會達到一種叫做增產的神奇效果。

韓琦聞言眉頭一皺,明顯不信什麼稻穀畝產一千八,真是笑話,要知道即便是最最上等的水田,在風調雨順且沒有任何自然災害的情況下,一畝地也不過堪堪能得三石罷了。

一千八?牛都不敢那麼吹!

見韓琦滿臉不信,曹恩英微微一笑,魔術般的從身後變成出一隻長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