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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禎這個人長得還是很有欺騙性的,與韓琦那種攻擊性很強的俊美不同,他屬於親和力很高的溫文爾雅型,這種人說起話來自然格外容易讓人相信。果然,少女眼中的緊張和戒備之感消失了很多,轉而變成了輕微的好奇。

“看你這瘦巴巴的樣子,應該不是侍衛。”少女問道:“你是哪個宮裡的內官?”

這是把朕當成太監了?

趙禎突然覺得很有意思,於是便說道:“詢問彆人的身份前,難道不應該先自報家門嗎?”

“報就報。我又沒有什麼見不得人的,聽好了,本姑娘行不改名坐不改姓,樂坊:張清姿。”

“樂坊嗎?難怪你要在這裡偷偷練舞了。”

“什、什麼叫偷偷,告訴你本姑娘是正大光明的練,哎呀……”可能是太過於激動了,女孩突然腳下一滑,身子向側麵倒去,趙禎見狀下意識的攙了她一把。

月光下,有了肢體接觸的男人和少女目光深深地對視起來。

前者先不說,至少,後者的臉孔在這一瞬間,徹底變紅了。

“多謝。”張清姿尷尬地站穩了纖細的身體。

趙禎見狀微微一笑,很有紳士風度的鬆開了自己的手掌。

大概是有了這麼一個小小“意外”的關係,兩個人之間的氣氛一下子就變得十分緩和起來,於是張清姿告訴趙禎,說自己在樂坊向來都是最出眾的那個,但唯獨一曲《璿月》卻是怎麼練也跳不好。

“也不知怎地,我打小隻要一轉圈圈,就特彆容易頭暈。”

少女皺著眉頭,嘟著嘴巴,一臉不服輸的表情,她說樂坊的誰誰誰,和誰誰誰,就等著推翻自己,她們好坐上領舞的位置呢!

“我才不會讓她們如願嘞!”

少女雖然淺薄,但卻勝在真實和坦白,讓人一望便知,這是個性子單純的人。

趙禎最近心情不好,聽這女孩兒嘰嘰喳喳地說著話,反而感覺輕鬆了許多,於是也願意當起她心靈的垃圾桶,兩個人就站在這裡說了半晌的話,直到附近開始有輪值的人過來巡視,少女方才慌慌張張的準備離開。

“還沒告訴我,你叫什麼名字呢?”分彆之前,張清姿歪著自己的小腦袋滿是好奇地問道。

趙禎猶豫了一下,而後說道:“我家裡排行第六,年級又比你大,你就叫我一聲六哥吧!”

“六哥?”張清姿喃喃了兩聲,然後對著他呸了一下:“憑什麼讓我叫你哥哥,想占姑奶奶的便宜,門都沒有,以後要是還有機會見麵,我要叫你——老六,對!就是老六!哼……”說完這句話後,少女就風一樣蹦蹦跳跳的跑掉了。

看著她那隨性而自由的背影,趙禎不禁搖搖頭,失笑了兩聲。

然而,從那天開始,張茂則卻發現官家養成了時不時自己單獨出去散步的習慣,而且每次散完步後,都會顯得心情很好的樣子。

這是在外養貓了?

又或者是養女人了?

應該說,不愧是趙禎的“貼心人”吧!

僅僅兩個月後,一道消息便傳遍了整個後宮:來自樂坊的十六歲少女張氏,被官家封為了清河郡君,當然這不是重點,重點是趙禎讓這個張氏住進了福寧宮。

“雖說隻是一間耳房,但這也是從未有過的事情啊!”尚娘子唬著張臉,一副酸味衝天的樣子:“娘娘,您可是六宮之主,這事難道您不應該管管嗎?”

曹恩英聽到這裡,慢吞吞的飲了口手邊的清茶。

此時坐在這裡的可不僅僅有尚娘子,俞氏、苗氏、楊氏、等人也在眼巴巴的看著她。

然而,曹恩英卻說:“最近因著前朝之事,官家心情多有煩悶,難得出現一個人能夠哄得他開心,對咱們來說也算是件好事嘛!”

“娘娘!”尚娘子噘嘴,一副對這個答案很不滿意的樣子:“您還不知道那張氏是個多麼張狂的人吧!前幾日,臣妾親手做了一些蜜餞叫人送去了福寧宮,結果連官家的麵都沒見到,就被那張氏給攔了下來,她還大言不慚地說什麼,官家不愛吃蜜餞,叫我以後彆再送了。豈有此理,真是豈有此理,她這才得寵幾天啊,就敢騎在我的頭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