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恩英一聽這話腦袋頓時嗡嗡作響,多像啊!當年滿哥剛生下來沒多久,趙禎就是這麼把人家攆出京的,如今竟然又要照葫蘆畫瓢的來一次,這簡直是記吃不記打啊。
“陛下!”曹恩英趕忙說道:“臣妾肚子裡這個還不知道是男是女,萬一……”
“沒有萬一!”趙禎的臉上忽然變得鄭重其事起來,隻見他的視線死死的看著曹恩英的腹部,最後一字一字地說道:“你懷的,必定是位皇子!”
這個家夥,真的好像有點瘋魔了。
曹恩英歎了一口氣,頓時覺得亞曆山大。
被人當成大熊貓養育的日子,一直持續了三個月,在今年夏季最為炎熱的時候,曹恩英的肚子就像是被氣球吹起了一樣,眼見著是越來越圓了,趙禎現在最愛做的事情就是每天晚上把自己的耳朵輕輕靠在她的肚皮上,試圖去聆聽腹中孩兒的動靜。
今晚也同樣如此。
“臣妾聽聞最近朝中對狄青的意見似乎頗多啊?”曹恩英語氣溫柔地問道。
趙禎聞言這才戀戀不舍的把自己的腦袋從妻子的肚皮上移開,他直起身體,臉上卻露出不以為然地神色:“狄青是武將,此次卻因功進了中樞省,那些文官們自然看他不順眼。”
“哦,排擠他啊!”曹恩英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有些感歎地說道:“人家立了那樣大的功勞可就是因為出身不同,就要受到這樣無端的攻殲,那些文官們未免也太小家子氣了,難道非要滿朝堂都站著他們的人,才能心滿意足嗎?”
宋朝是一個極度重文輕武的朝代,高傲的文官們把持朝政都習慣了,那是斷然不肯分出任何一羹給名武官的。一些人甚至連狄青家裡的狗生了犄角,所以狄青有意謀反篡位,這樣荒誕的事情都捏造了出來,簡直就是無所不用極其了。
宰相文彥博更是拿陳橋兵變當筏子,力勸趙禎將狄青趕出京城。
“人心不足蛇吞象,位置占的久了,還真以為這個天下是他們說的算呢!”趙禎顯然是想到了一些事情,所以此時突然冷冷地笑了一下。
而就在這個時候……
“哎呀!”曹恩英忽然痛的輕叫一聲,在趙禎驟然緊張望過來的視線下,她苦笑地說道:“小混蛋剛剛踹了我一下。”聽到這句話的大宋官家,立刻從剛剛的陰鬱中年男人轉變成了驚慌失措傻爸爸。
“他為什麼踢你?是不是在裡麵呆的不舒服了?來人啊!!快傳太醫!!!”
曹恩英:“………”。
爾康手,真的隻是普通的胎動而已,請不要這樣興師動眾!
有句老話說得好不是不報時候未到,文官集團在朝堂上沒完沒了的排擠狄青,然而這一次,素來對文官們禮敬有加的趙禎卻堅定的站在了狄青這邊,於是,幾個跳的最歡的諫官,是的!其中就有說狄青家裡狗長犄角的那個,全部被罷官免職,趕出了朝堂。
此舉一出,文官集團們瞬間炸廟。
他們也不是好對付的,紛紛結合起來,力求官家“改正錯誤”。
然而——
僅僅數日之後,趙禎非但沒有理解他們的苦心,反而下手更狠了。
宰相文彥博更是以退為進,主動請辭,欲以相位威脅趙禎,然而趙禎竟然當眾準許了!!!並且還表現出一副愛乾就乾,不乾就滾的無畏態度。
文彥博一時之間,那叫一個騎虎難下。
“青竹蛇兒口,黃蜂尾後針,二者皆不毒,最毒婦人心。”是夜,韓琦在自家書房發出了這樣由衷的感歎之聲。
恰巧過來給其送夜宵的妻子聞言,立刻好奇地追問道:“夫君這是在說誰呢?”
“還能有誰,自是皇後了。”
“皇後?”崔氏露出大吃一驚的神色;“夫君可不要亂說啊,皇後娘娘賢名傳遍天下,是位最最善良不過的女子,你怎能如此詆毀於她?”
“善良,唉,你們都給她給欺騙了啊!”韓琦搖頭,臉上浮現出一抹嘲諷的冷笑:“我如今才算想明白,為何皇後早不說晚不說,偏偏要在我們逼迫官家立太子的時候說自己有孕。她其實就是故意的,故意在官家的心頭紮上一根刺,故意使我們君臣離心!”
若是君臣離心,那趙禎以後還能相信誰,依靠誰?
無需多問,那個人隻能是皇後。
“看著吧!”韓琦麵色冷淡地說道:“那個女人正在一步步的掌握著這個國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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