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趙禎聽了這話,臉上露出很欣慰的神情,他說:“朕記得宗實的長子比煊兒要大上幾歲吧,正好,可以進文華殿給煊兒作個伴讀。”自從接二連三的有了兒子後,趙禎對趙宗實早就芥蒂全無了,甚至隱隱地還有一種虧欠的感覺。特彆是這些年趙宗實老老實實、勤勤懇懇地沉浸於水稻改良技術後,這種虧欠的感覺就似乎更多。
那邊正在涮肉的太子殿下聞言立刻抬起頭來,連著追問了好幾句,顯然一副很有興趣很期待的樣子,這也是正常的畢竟宮裡孩子不多,他又正是渴望小夥伴的年齡,不過——此時的太子殿下明顯沒有看到,身邊的昭王殿下正抬起眼睛幽幽地看著他,那視線裡滿滿的都是:你這個叛徒。
有了新哥哥,就不要舊弟弟了?
必須吃醋!!!
時間過的很快,不知不覺的,就又到了一年的年底。前朝依然為軍改的事情忙的熱鬨,而就在這時,單州團練使劉永年上奏稱:遼國派人在宋朝領土內砍伐木材,長達十餘裡,疑有不軌之心此消息一出立刻就引起了趙禎的警覺。因為大敗西夏,整個朝廷現在正處於一種比較“亢奮”的狀態中所以當大家知道遼國的挑釁後,一改以前能忍則忍的原則,立刻跳起腳來,嚷嚷著要乾它丫的。
趙禎顯然有些猶豫。然而,曹恩英卻告訴他,說遼國這個時候做出這種事情,大概率是對咱們進行試探,應以警告為主,威攝為輔。至於出兵,暫時還沒這個必要,現在可是隆冬時節,朝廷又剛對西夏用完兵,開戰的幾率太低。
趙禎采納了曹恩英的意見,他很快下達了命令,一邊指使邊軍加強戒備,一邊派人到遼國砍伐的木材堆裡放火,焚毀了幾乎全部的木材,遼國大怒,派使者進汴京強烈要求宋廷捉拿縱火犯,然而宋廷卻表示,樹木是長在我國領土境內,我們想燒就燒與爾何乾?氣的遼使是啞口無言,最後隻能灰溜溜的離開。【注1】
遼人素來猖狂,難得吃癟,這讓趙禎的心情在很長一段時間都非常的美好。然而看見此副情景的煊兒卻十分的不以為然,他對母親說道:“總有一天,兒臣要踏平遼夏,讓我大宋再不受外人欺辱。”
小小的少年眉宇間全都是堅毅之色。
曹恩英聞言一笑:“我兒是要學漢武?”
“有何不可?”漢武帝縱然窮兵默武了些,但卻也是響當當的一條漢子,他在世的時候,整個大漢誰敢來欺,不服,揍的你服!理想這麼狂野嗎?曹恩英微微挑了一下眉頭,要知道趙禎可是一直立誌要把自己兒子往仁君和聖君上培養的。不過如今看來,這片心意,怕是要白費了。
“武帝文能治國,武能經邦,你啊,還有的學呢!”抬起手摸了摸兒子的小腦袋,曹恩英微微笑了起來。
時間過的很快,一不留神的,就又到了一年的年底,不久前有道好消息傳來,福康又有了身孕隻是這一胎,似是胎相不大好,太醫建議需要臥床靜養。苗心柔對此是又歡喜又擔憂,於是她便找上曹恩英露出一臉欲言又止的表情。
後者一看,就知道對方所求何事。
“你想去公主府照顧福康?”
“是。”苗心柔點了點頭:“我實在放心不下啊!”
“那就去。”曹恩英同意的相當痛快:“等過了十五,你就去福康那小住一段時間吧!”
“真的可以嗎?”苗心柔的眼睛瞬間亮了起來。
要知道,一進宮門深似海,這句話可不是瞎說的,連苗心柔自己都不記得,這偌大宮牆外的天空是個什麼顏色的了。
“本宮說可以自然就可以。”曹恩英溫柔地說道:“放心去吧!”
“多謝皇後娘娘。”得償所願的女子臉上露出了感激涕零的笑容。
多奇怪,明明兩個人初見的時候,她還對曹恩英充滿敵意呢,可是這麼多年下來,論感情,在苗心柔心裡:女兒是第一,曹恩英卻是第二,甚至連鈺兒和小橘子,都要比趙禎的排位要來的高。
熱熱鬨鬨的過了一個大年夜,十五的那天,汴京城裡一年一度的花燈會又要開始了。
“阿英可記得,那一年,你我二人偷偷跑出去看燈的事情?”
“當然記得。”曹恩英微微一笑,滿是調侃地說道:“我記得自己站在窗戶底下叫陛下出來玩的時候,您臉上的表情簡直是瞠目結舌。”
老實說,她其實是已經做好被拒絕的心裡準備,可最後,他還是出來了。
“……咳,那今夜要不要再去重溫一下往昔呢?”趙禎看著她,目光亮晶晶的。
曹恩英毫不猶豫地點了點頭:“好啊!”
夫妻兩個彼此對視著,心裡麵都情不自禁地湧現出一絲溫暖之感,然而——
“我們也要去!!!”不知何時突然出現在二人身後的兩個小家夥,發出了不容忽視的強調之聲。
本來想重溫一下二人世界的趙禎和曹恩英:“………”。
兒子什麼的,真是好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