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能想出新算法的天才,每次考試的成績全在倒數的邊緣徘徊,就算是硬件科目數學也都是五六十分,這找誰說理去?也就高中之後的成績逐漸提了上來,才讓他沒有那麼震驚。
李懷石又翻了翻穆秋的家庭情況,再回頭去看成績的時候覺出了點不對勁來。
這怕不是在控分吧?腦海中瞬間湧現出許多家庭倫理大劇的李懷石,把資料往眼前人的懷裡一拍,不容反駁道:“去把楊冬找來,讓他連夜去把這孩子給我完好無損地帶回來!”
楊冬,國安副部長。
他們網絡安全局是國安下的一個分支部門,楊冬,那就是他們上司的上司。按照一般程序,就算發現了一個需要的天才,那也該是他們局長負責後續的問題,怎麼還要把這位大佬也給請來?
穆秋到底是何方神聖?
見他楞在那裡,李懷石又說:“你就去和楊冬說,這孩子能讓咱們國家再上一個台階,他肯定會去的。”
年輕人一臉淩亂地走了。
李懷石又埋頭去研究那幾行算式,越研究他越覺得創造出這個的人是天縱奇才,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那種。看了這短短幾行算式,他隻感覺自己能構建出燧石係統簡直就是僥幸,還是用的最笨的方法。
可惜來這裡不能帶手機,要不然他真想第一時間給自己的老夥計們,打電話吹噓一番。
第二天清晨。
穆斐到教室後剛把包放好,同桌就扯扯他的衣袖,示意他靠近一些。
奇怪地湊過去,穆斐聽同桌一臉八卦地小聲說:“穆越昨天在寢室,和馮元飛吵架了。”
馮元飛就是上次和穆越一起打劫他的人。
“哦,不關我的事。”穆斐給出了穆秋式的標準答案,手上動作不停翻出了課本。
同桌見穆斐沒什麼反應,想看穆秋幸災樂禍的他,隻好訕訕地摸摸鼻子,小聲咕噥一句“書呆子”後不再和穆斐說話。
看著課本上的小字,穆斐心中無奈地歎道:這就算八卦了?真正的好戲還差點火候呢。
昨天羅荷花在整個小區的見證下,暴露了自己出軌的事實後,送走情人關了門就開始收拾家裡所有值錢的東西,連兒子都不要了,早早跑路。
於是等穆成業下班後,一進小區,看到的就是所有認識不認識的人,對他投來的意味深長,還帶著可憐的目光。他一頭霧水地經過仿佛複製粘貼一般態度的人群,回到家,看著滿屋像是被賊洗劫過的空無一人的家,轉頭去了監控室。
在監控室大叔的眼裡,穆成業一臉嚴肅地說懷疑家裡進了賊,抱怨他們工作不認真,要求調取監控報警的模樣,顯得更加可憐了。
但是對一個中年男人說“不是你家裡進賊而是你媳婦兒偷人”,這話大叔也不好開口,隻好直接把監控時間拉到於大爺他們去敲門那一段,讓穆成業自己看。同時他還在一旁警惕著,怕他太憤怒砸壞監控室的東西。
穆成業怎麼能不生氣?
他都快氣吐血了,尤其是看到羅荷花拎著一個箱子左顧右盼,鬼鬼祟祟離開家的畫麵。那一刻,他扶著桌子頭腦一陣陣地發暈,隻覺得周圍天旋地轉滿眼雪花,竟然直接氣暈了過去。
大叔一臉驚恐地叫了救護車,不過穆成業的身體還是不錯的,在救護車來之前就頑強地醒過來,跌跌撞撞地回家了。
他要看看,羅荷花到底都帶走了什麼。
清點完家裡的財物,穆成業的腦袋又開始發暈。這些年他和羅荷花蜜裡調油,對方又一心一意待在家裡給他帶孩子,所以銀行卡、密碼什麼的,對方稍微撒個嬌他就全都給了。
羅荷花也狠,竟然把除了他手機上綁定的一張,用來當做日常開銷的卡之外的所有錢,全都卷走了。
穆成業後悔當初聽信羅荷花的鬼話,怕手機上綁銀行卡手機丟了後不安全,就隻綁了張新卡。現在後悔也沒用了,又氣又怒之下,還想起了回來時小區裡的人看他的眼光,與監控中自己家門口圍著的人的數量,羞窘與尷尬齊飛,暴躁地把家裡砸了個遍。
然而這還不算完,他想起了穆越。
穆越長得像媽,羅荷花又是個不安分的,那段時間他和對方背著穆秋的母親勾勾搭搭,沒有住在一起,誰知道羅荷花有沒有找過其他人?而且對方還走的那麼乾脆……
穆越真的是他兒子嗎?
猜疑滾雪球似的越來越大,在心裡形成心結讓穆成業的理智時有時無,恨不得現在就衝到學校,帶著穆越去做個親子鑒定。
不過他好歹還有些理智,知道現在是晚上。於是在強忍一夜之後,第二天他簡單收拾了一下自己的衣著,就衝著三中去了。
這中間遇見了小區的人時,他內心有多麼的煎熬,有多麼想捂住自己的臉暫且不提,就說到了學校找班主任編了個理由,來到教室外接穆越這段,那可真是一場好戲。
穆斐掃了一眼臉色鐵青,黑眼圈濃重強忍著情緒的穆成業,又看看一無所知滿臉高興,離開座位快步走出去的穆越,心中先給對方點了個蠟。
穆成業很少會來他們學校,每次來都一定會和羅荷花一起,所以穆越見到穆成業的第一句,就是笑著問了句:“爸,我媽呢?”
嘖。精準踩雷。
穆斐從係統給他放的走廊高清監控畫麵中,看到了穆成業在聽到這句話後,身側的手立馬緊緊握住,搖晃幾下背在了身後。還有那強扯出來的笑容,要不是穆成業顧及臉麵,恐怕能當場給穆越一耳光。
穆斐翻著手裡的書,看似對外麵的情況絲毫不關注,但實際上,一切儘收眼底,比坐在窗邊的同學知道的還清楚。
不過親爸來了,對繼子噓寒問暖對親生兒子連看都不看一眼這種事,還是讓穆斐收獲了來自同桌的一句關心。
也就隻有關心了。因為同班兩年,這對兄弟什麼情況他們全班都清楚,早就習慣了。
穆越高高興興地跟著穆成業走了。
此時的他還不知道他們的目的地,是市裡的親子鑒定中心,也不知道一向寵她的媽早已經遠走高飛,留下他自己,去麵對一個被戴了綠帽還快要成為窮光蛋的父親的怒火,或許還要成為對方心中積怨的發泄對象。
拿了穆秋母親的賠償款才買了現在房子的穆成業,現在隻有少的可憐的一點存款,家裡又被他砸了個乾淨,他現在全身的家當隻有這一套房子。而且他會輕易放過羅荷花嗎?想也不會。
可是辦事又要處處用錢,沒有錢的他要從哪裡弄?拋下仇恨後半輩子勉強能活的舒服,可惜穆成業不會。
至於羅荷花,半輩子都隻周旋在男人之間的女人,過慣了養尊處優的生活的她,那點錢可不夠她花多久,而且也沒多少機會可以花了。
穆斐將手中的書翻頁,嘴角微不可見的提了一下,露出一個輕笑。
穆家人怎樣與他有什麼關係呢?
他隻是一個被欺壓到隻能睡公園的小可憐罷了。
不管誰來了,都隻會看到這一個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