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說的都是對的。
嚴景尋就是好看。
嚴景尋,也有很多閃光點。
隻是是他。是他沈勃翰不懂得珍惜。
所以他要看清楚上麵調侃、暗諷他的每一個字,因為這些人,曾經就是這樣陰陽怪氣地嘲諷著嚴景尋的。
甚至這還不及嚴景尋所受過的萬一。
是的沒錯,他必須要看。
這是他應該承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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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嚏!”在人行道上走了約有二十分鐘,景尋突然打了個噴嚏。
一旁的沈逸燼立即停下腳步,轉過身來看他:“怎麼?小尋冷了嗎?”
“沒有。”景尋揉了揉自己的鼻子,又摸了摸莫名發燙的耳朵……總覺得有人在背後議論他是怎麼回事?
沈逸燼又問:“那累了麼?要是累了我們就上車。”
司機還一直開著車子在不遠處墜著。
景尋表示自己也不累。
時間還早,散散步運動一下也不錯。
更主要的是,好不容易,先生不排斥雨天了,估計沈逸燼都沒有在雨後的夜裡這樣散步過……
感覺沈逸燼也是開心的,景尋也不舍得就這樣回去了。
“我們繼續走走吧,先生。”他說。
“好。”
沈逸燼自然沒意見。
兩個人繼續向前走著,倒叫景尋生出了一種青蔥歲月、少年並肩前行的感覺。
這感覺彆說沈逸燼,就連常年在學校裡頭待著的景尋也因為病痛,而從沒體會過。
呼吸著新鮮的空氣,景尋忍不住高高晃起兩個人相牽的手。
身體跟著大搖大擺,有時候還蹦蹦跳跳,小孩子一樣。
沈逸燼看出他的高興,也不禁跟著高興起來。
倒不至於跟著一起蹦跳,隻是全程都跟青年十指相扣,偶爾高高舉起手臂配合著,一門心思地跟隨青年的步伐。
倒是一直跟在他們身後、結伴遛狗的大爺大媽們有些看不懂了……現在的年輕人,都這麼歡脫幼稚嗎?
真是白長這麼高的個兒。
然後又走了一陣,一直緩慢行駛、意味不明地墜在後麵的那輛嶄新錚亮的勞斯萊斯忽然一個點刹停在路邊,先頭倆幼稚的青年就一前一後地鑽到了車上。
先上車的青年眉眼溫潤如玉。他麵容姣好、表情含蓄,正禮貌地跟幫他開車門的司機說謝謝,根本看不出剛才歡脫。
至於後上車的青年則先是抬手護住前一個青年的頭部,隨即他修長的身體稍稍轉過,臨上車前,還往後麵看了一眼。
一回眸間,高大的青年表情冷淡、眉目深沉,外表冷靜肅穆又古井無波,也同樣跟幼稚不搭。
大爺大媽:“……”
現在的年輕人……都,個性這麼強烈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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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
臨上班之前,景尋卻忽然接到了他室友的電話。
湯敬元在那邊關心詢問:“尋尋,你……查成績了沒?你怎麼有門考試沒及格啊?”
景尋:“?”
打從小學開始參加考試時起,就很少與滿分無緣的景尋想也沒想過自己竟然會不及格。
在感謝湯敬元提醒過後,他用手機上了下學校的網站。
科大所有學生的成績都可以在院內公開的網絡渠道上查到,景尋上網一查……
果然,有門考試沒及格,得了個59分。
……?
這門考試他有印象,考試題目不難,他答得很順暢,不給滿分有可能,不及格卻不可能。
而且景尋重新翻找記憶,也不存在塗錯答題卡,或者試卷忘寫名的情況。
所以怎麼會?
景尋又仔細想了下,這門課程的老師倒是典型的嚴苛,對出勤率要求很高。
但問題是,他沒有逃過課。
以前原主倒是因為要打工請過幾次假,或許會被扣分。
不過也不至於直接給59吧……
景尋懵了,得知情況的沈逸燼說:“要不要給這位老師打個電話詢問一下?”
景尋覺得這法子不錯。
原主以前是學生會長,院裡老師的電話他都有。
沒費什麼功夫就將這名老師的電話翻了出來,景尋看了看時間,確定這個時間打電話還算合適,便打了過去,結果得到的回複卻是:“哦,你的試卷我有印象。”
對方說:“每道大題都沒有過程,偏偏結果還都對。嚴同學,你確定是你自己答的題?”
景尋:“……”
景尋想起來了,考這門考試的時候,他在霍教授那裡參加的項目正好在半個小時後要開會。
雖然進組前就跟霍教授提前報備過,那兩周他期末考試,可能會耽誤一些做項目的時間。但那是個挺重要的集體會議,景尋不想因為自己耽誤其他組員的時間,也不想缺席遲到。
於是當時為了趕去開會,所有題目他都是直接用腦算的。
不僅沒有寫大題的過程,就是前麵的選擇填空題,也沒有用過草紙……
就是因為這個原因,他得到了人生第一次不及格嗎?
可,他明明記得試卷和答題卡上都沒有標注過大題一定要寫過程……
以前景尋的學業路線跟彆人不一樣。尤其是十五歲進入天才班以後,他都少會被安排去參加正規的考試。
但儘管如此,直接寫答案這種事兒他也乾過很多次。
基本上試卷上不特意標注要寫過程,他就不會怎麼寫。
有時候是像這門考試一樣趕時間,有時候是真的覺得某些步驟根本不必寫,他都是一步想到結果的。
……
不過這名老師的想法景尋倒也能理解,他也不會生出什麼慌張的情緒,大不了就下學期再補考。
他就是覺得不及格這件事,本身還挺奇妙的……也可以算作一向體驗了吧。
景尋有些無奈地說:“是我自己答的題,老師,這一點我可以保證。”
“還想騙我,彆以為我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嚴景尋,你是第一個交卷的。”
景尋:“……”
“這次的題目雖然不難,但後麵兩道大題你沒有過程沒有演算,怎麼可能直接寫出來。”電話那頭的老師說:“這次我給你個59分,就算是給你麵子了。你什麼也彆再說了,下學期過來補考吧。”
“……”
掛科是一項新鮮的體驗。
但被人一口咬定是考試作弊,連個證明清白的機會都沒有……那就沒趣了。
景尋雖然不介意補考,但也是有底線的。
他反問:“那請問老師,您手上有我作弊的證據嗎?您說我是第一個交試卷的,所以我抄的誰的?”
那邊傳來更為嚴厲的叱責聲:“誰知道你抄了誰的,說不定你是提前弄到了我出的試題呢!說實話,嚴景尋,老師對你很失望!”
景尋說:“這隻是您的臆斷。您沒有當場抓住我作弊,事後又沒有說我作弊的證據,卻按作弊處理了我的成績。在我看來,這是不負責任的。”
“你……!”這名老師已經年過五十,已經在學校待了一輩子了,是院裡出了名的正經嚴苛,哪裡經得起人這樣說。
“所以您總得給我個機會證明一下我自己吧。”電話這頭的景尋趕在對方徹底爆發前出聲。
“……”
聽了他的話,對麵稍作停頓,隨後嗤笑了一聲,說:“你能怎麼證明你自己。”
“要不然老師您再出一道題?當場考考我。”
“那你來我辦公室吧。”那名老師的聲音聽上去還是很嚴厲:“九點半之前能過來嗎?”
景尋看了眼時間,表示沒問題。
其實他還想過要不就簡單一點,在電話裡直接給對方解釋下那些題目的解題思路。
不過這樣子似乎更加容易引人懷疑,還是過去當麵解決一下吧。
“先生。”
掛斷電話的景尋一路從客廳跑去臥室找沈逸燼:“我上午請個假,不去公司了。”
沈逸燼大概是在衣帽間裡換衣服。
聽他這麼說,就說:“好。”
景尋並沒有進入房間,隻是站在臥室門口,聽著沈逸燼的聲音從裡麵遠遠地傳出:“我跟小尋一起去學校吧。”
“額。”
景尋下意識回絕:“也不用,隻是去一趟老師的辦公室。”
他將剛剛電話裡的對話簡單地跟沈逸燼複述了一下。
不管怎麼樣,那名老師還樂意讓他證明自己,這件事情應該就很好解決。
景尋說:“先生你先去公司吧,中午我就過去找你。”
沈逸燼:“小尋不喜歡我陪你去學校?”
“沒有。”景尋說:“不過先生不是很忙嗎?”
沈逸燼說:“今天上午不忙。”
“……”
景尋隻好答應:“那好吧。”
他倒不是不喜歡沈逸燼陪他去學校。
隻是一想到西裝革履、氣場強大的先生跟他一起出現在學校,出現在老師的辦公室裡……
就總感覺太容易引發轟動了。
絲毫沒有歧視先生的意思,不過有一說一,反派先生的氣質真的跟學校很不搭啊。
……
景尋也說不好這感覺。
他抓了抓自己的頭發,不過先生要一起的話,也沒什麼的。
他很快就不糾結了,回到走廊上,一路向玄關走去,打算等沈逸燼收拾好了就一起出發。
還沒往前走兩步,就聽見沈逸燼叫他。
“小尋。”
景尋下意識回頭,隻見被陽光照得鋥光瓦亮的大理石磚上,剛剛已經穿好正裝的沈逸燼,不知何時又換了一身便裝。
休閒款的小v領寬鬆t恤,搭配一條黑色的牛仔褲。
早晨剛剛洗好的短發清清爽爽,自然風乾後微微有些下耷,不需要刻意做造型,就儼然是很青春很大男孩的簡短碎發。
……
景尋:!
景尋小小地張開嘴巴。
不得不說,先生這樣也太帥了吧!
鬆垮的上衣和緊身牛仔褲完美體現了他一副肩寬腿長的好身材。外加上額前的碎發多少掩去了些對方眼裡的寡淡,這樣的沈逸燼都有點不像反派先生了。
要說是校園裡的學弟,也有人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