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機器人的暴-動, 倒並沒有引起民眾的恐慌。
因為大家的目光，更先被聯盟鬨出的這個巨大醜聞和笑話，吸引了過去。
【大家都知道，當初井鴻眼看著就要提拔了, 但為了幫聯盟處理仙女星上, 公共資源被家族私有化的醜事，才被鄭先生忍痛派往安珈星係的。鄭先生這一沒有音訊, 就迫不及待要處理掉他啦？】
【我他媽笑死, 總統幾個兒子全是鐵廢物。人與世隔絕快半年，孤身被你們圍了, 結果你們還失敗了！牛逼牛逼】
【是我我已經在謝罪的路上了】
【好家夥，連機器人都看不過眼了】
【一個Alpha，能被家用機器人一屁股頂飛, 倒也是我不敢想象的】
《機器人都不堪聯盟統領》
這一新聞標題, 大大掛在了星際網上。
各式家用機器人們群魔亂舞, 有的還舉著鍋鏟, 有的還提著醫藥箱的視頻, 也在網絡上一番瘋傳。
這簡直是最大的諷刺！
然而聯盟的鼻子都快氣歪了，也拿這新聞標題沒有辦法, 畢竟星網不是屬於聯盟的。
兩大帝國正等著看笑話呢, 哪能讓這件事就這樣悄無聲息沉下去呢？
聯盟的人當然氣急敗壞。
立馬反駁說：“放屁！你們那是都不了解鄭一安！看看他過往的政績不就知道, 他該是個心思深沉、手段頗多的人了嗎？你們真以為他派井鴻是去處理仙女星的事嗎？他是去背著聯盟挖掘新礦資源的！”
但沒有人信。
隻有民眾不滿地呼籲：“看鄭一安的過往政績，我們隻知道他為聯盟做了多少實事……”
這話看得人血液直往上湧。
聯盟總統的三兒子忍不住向父親抱怨：“早知道今天，當初就應該早點殺了鄭一安。或者至少，徹底毀了他的生物機甲……”
“你以為這是想毀就能毀得掉的嗎？”他的父親皺眉。
不過眉心很快又舒展開了。
他說：“這件事也僅僅隻能滿足一下民眾對聯盟掌權人的窺探欲。現在沒有了鄭一安, 不管他是故意也好，真為了殉情也好。蟲洞進去了, 可不是那麼容易就能出來的。他走之前就算將一切安排得再好了，失去了主心骨，他的勢力也就隻是一盤散沙。”
他說著，拿出光劍，切開了麵前的徽章。
徽章被輕鬆切成了兩半。
“心不齊，他們的結局，遲早會是這樣。”他傲慢地道，“不足為懼。”
“可是大哥可被鄭一安害慘了，現在還在蟲洞附近被他的手下圍困著，如果鄭一安真的回不來，那大哥的安危……”
“他也隻能為聯盟犧牲了。如果鄭一安的手下真的敢動他，叛國的大帽子，才能在他頭上待得穩當。”中年男人的語氣反倒輕快了一些。
聯盟的氣氛得到了些許的撫慰。
而這頭秦意一覺醒來，懶洋洋地打著嗬欠推開門走出去：“……一號？”
門外烏壓壓的好多黑影，驚了他一跳。
他腦中驀地掠過一個念頭。
嗯？我昨天沒有把所有機器人遣散完畢嗎？
秦意眨了下眼，視線清明，然後才看清楚站在最前麵的是昨天救下來的井鴻。
井鴻還很年輕，看上去神情青澀。
他低聲說：“抱歉，我擔心您很快就會離開，所以隻好守在您的門外……”
他說著，微微側過身子，讓出了後麵的人：“他們都是先生的下屬，昨天星球上的動靜，讓他們注意到了這裡，就連夜趕過來了。”
秦意掃了一圈兒。
其中一大半都是B級的Alpha。
這絕對是一股比較厲害的中堅力量了。
不過秦意對這個並不感興趣，他輕點了下頭：“噢。”
然後就沒有再出聲了。
井鴻卻突然間一下朝他跪了下來：“秦意先生！”
秦意還很少聽見彆人這樣叫他。
這樣的稱呼，有種他已經長大且獨立的感覺。
他的心情不錯，於是也就多了兩分耐心，垂眸去看井鴻。
井鴻：“我有一個不情之請……”
秦意：“那就不要說了。”
井鴻一噎。
井鴻回過神，飛快地出聲：“先生和我們提過您！”
秦意似笑非笑地看著他。
井鴻不知道為什麼。
明明眼前的少年美人，看上去比當時蟲洞新聞裡附的照片，還要來得有股濃濃的弱不禁風的美麗……
但井鴻此時頂著他的目光，卻不自覺地有種頭皮發麻的錯覺。
井鴻鎮靜片刻，往下道：“我們想請您以先生遺孀的身份，替先生暫時撐起主心骨……”
秦意：？
不過秦意也知道，他們和聯盟的對抗，應該是一鼓作氣的事情。
如果僅僅因為鄭一安進入了蟲洞，而導致他們人心渙散，反叛失敗，那的確是一件相當可惜的事情。
那頭的井鴻還在滔滔不絕：“隻要您答應了，您的一切要求，我們都將竭力為您滿足……”
秦意：“好啊。”
井鴻：“您如果覺得條件還不夠……嗯？您剛剛說什麼？”井鴻頓時滿臉都寫著驚喜。
秦意想，要是那幾個和他匹配度超高的Alpha都死了，他是不介意一起給大家當遺孀的。
……
井鴻也不算完全撒謊。
鄭先生當然從不會和彆人隨意提起自己的心思和喜好。尤其是，先生自己也未必了解秦意，又怎麼和他們提起呢？
而他們的確都聽過秦意的名字，從新聞裡。
從某些星際文豪大筆一揮，寫下的《秦意為何迷人》、《秦意與Alpha的二三事》這種軟文裡。
傳聞中的兩個字，最終都變成了眼前，緩緩走過櫥窗前，精心挑選著機器人的少年。
鄭一安的其他手下插聲：“您如果想要選用那種戰鬥型的機器人，在這樣的地方是買不到的……”
井鴻神色複雜地打斷道：“你沒看網絡上鋪天蓋地流傳的機器人事情嗎？”
他心說好像什麼機器人都沒差彆，到了秦意手裡都挺戰鬥的。
隻是其他人還不知道這和秦意有關。
秦意走在前麵，聽見他們的聲音頭也沒回。
秦意選了在前一天的暴_動裡，表現最為勇猛的機器人。
大概是為了契合某些機甲迷的喜好，它被塑造得極為高大，機體由藍白色組成，像是影視作品中最經典的高達形象。
銀光從它流暢的線條上滑過。
威武好看得不像是一個保姆型機器人。
“您要買這個嗎？”井淵說著，趕緊搶先要為秦意付賬。
大塊頭也覺得不錯。
這個看上去比之前的更為漂亮，畢竟這更符合星際時代的審美。
秦意點了下頭。
井淵忙上前一步。
店門感應到人之後，立刻就大大敞開了。
門內隱約傳來一點議論的人聲：“那場麵真是太震撼了……我上下八百輩子，也沒見過這樣的場麵！”
“對我當時還以為我機器人跟書上寫的，成精了……我都以為它們要回不來了，嘿，沒想到，居然還自個兒回來了！”
“哎，人來了……”
議論聲頓時戛然而止。
這座星球上沒幾個人知道，機器人暴-動是因為秦意。
所以當看見秦意的時候，老板還笑了笑：“是你啊，昨天來了又走了，我還以為你什麼也沒看上呢……你想選什麼樣的……”機器人。
老板的聲音，在看見井淵等人後，驚愕地戛然而止。
作為鄭一安的心腹之一。
井淵這張臉也是在大眾麵前頻頻出現過的。
老板很快反應過來……
聯盟的人要抓的鄭先生的心腹就是他！
可他卻走在這個Omega的身後！
不，不止……
老板往後望去。
好多……好多的Alpha……
他們身上的氣質都趨近於鄭先生的味道。
老板的腦中驀地冒出了一個念頭――他們都是鄭先生的屬下！
這個念頭一下把他驚住了。
那、那這個Omega他……
沒等老板仔細琢磨明白，秦意點了下那個從外麵櫥窗看見的藍白色機器人：“我要買它。”
他一邊說著，一邊打開了通訊器準備付賬。
“不不不，怎麼能讓您來呢？”井淵抬眸看著秦意，“為您付賬是我們的榮幸。……夫人。”
吐出最後兩個字的時候，井淵還莫名地緊張了一下。
哪怕對麵隻是一個Omega。
可當他的目光落下來時，總讓人有一種不忍辜負欺淩，也不敢辜負欺淩的感覺。
秦意好笑地歪頭看了下他，最後什麼話也沒有說。
既然已經答應了井淵，短暫地以這樣的方式，來振作起他們的“士氣”，他就不會臨到頭又反悔。
“好、好！您……您跟我來！”老板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又留戀不舍地多打量了秦意兩眼，有種仿佛身處八卦中心的刺激與興奮，然後才帶著井淵往裡走了。
與此同時。
蕤依舊小心地陪坐在烏鴻的身旁。
他看著這一幕，心一下又提到了嗓子眼兒。
他也是剛剛才知道，烏鴻竟然在之前將意識投射到了一個機器人的軀殼裡！
而現在看上去……
這個人並不是打算要為烏鴻提供新的軀殼，而是打算直接換一個新的機器人！
如果是這樣的話……
烏鴻先生會感覺到憤怒嗎？
那可不是什麼好事啊。
蕤悲痛地想。
井淵付款結束後，老板就立刻啟動了新機器人，他還生怕秦意不會使用，一邊仔細和秦意交代了起來。
井淵聽得有些好笑。
秦先生怎麼不會用呢？不僅會用，還會用得厲害！家用的保姆機器人在他的手裡，都好像變成了握著利刃、一往無前的士兵！
想到這裡，井淵的思緒一頓。
所以……他真的是Omega嗎？
井淵還在深思，這頭秦意已經出聲：“好了。”
他們帶著新挑選的機器人，緩緩走出了這家店。
機器人啟動之後，它就好像也被賦予了生命一般，乖乖跟在了秦意等人的身後。隻是因為還沒有特彆設定過程序，所以它和秦意並沒有對話。
井淵走在秦意的身側，低聲說：“您可能需要和我們一塊兒，先離開這裡。那天負責抓捕我的男人，是聯盟總統的親兒子。他丟了這麼大的臉，就算他願意善了，聯盟的臉麵也不會允許……”
秦意點了下頭：“嗯，那就走吧。”
井淵又愣了下。
他還以為自己需要說出一大段話，才能勸服秦意。
Omega需要這樣高傲的姿態，才能讓人意識到他們的珍貴。
但是他忘了……
秦意不是普通的Omega。
不過這麼一下來，鄭一安的手下也就和秦意磨合完畢了。
他們很高興於在麵對秦意的時候，彼此溝通起來，能有這樣的高效。
店鋪的老板目送著他們走遠，一直到人影都看不見了，他才低低出聲：“夫人……？鄭先生的夫人？……遺孀？”
最後兩個字一吐出來，老板都被自己的猜想震驚到了。
震驚過後，一時還有點悲從中來，為鄭先生又掉了兩滴眼淚。
這邊前腳一走。
那邊後腳就從這顆星球上傳出了消息――
鄭一安的“遺孀”出現在這裡，和鄭先生的下屬井淵等人相彙合。
他們都將繼承先生的遺誌。
光是這樣一條簡短的信息，就已經蘊含著足夠龐大的信息量了。
“他哪兒來的遺孀？”聯盟聞之色變。
“遺孀”，其實幾乎就是個吉祥物一樣的存在。
他（她）不需要站出來，對鄭一安的屬下有任何指導，隻要有這樣一個人在，鄭一安的隊伍的人心就很難散。
這個人的存在，會時刻提醒著他們，鄭一安的大仇還沒有報。
“立刻趕往格雷星球，如果從監控中無法取得訊息，就去詢問當地民眾。”聯盟總統下令。
格雷星球，也就是剛剛發生機器人暴-動的這顆星球。
“等等。”總統剛說完，卻又突然出聲，“你們確認井淵等人已經離開了？”
“已經離開了。”
總統沉默片刻，這才點了頭：“去吧，如果找不見馬歇爾，那就一定是被鄭一安的亂-黨綁走了！到時候就對外公布這條不幸的消息，再公開宣戰吧。”
“是！”
當跟前的人走開了。
總統的另一個兒子才忍不住出聲：“我不信鄭一安有遺孀！”
總統：“我也不信。單身這麼多年，從來對任何Omega都沒有欲-望，突然就有遺孀了？”
“他的心上人不是回來了嗎？會不會是那個秦意？”
總統搖了搖頭：“他們敢嗎？對方可是才剛剛和自己的父族撕裂了關係。成為了全宇宙不忠不孝第一人。他們真要將這樣的人作為鄭一安的遺孀？將他打造成隊伍的新核心？”
“也是……現在其他人，像是周奕擎、霍爾斯這樣的人……應該也都不願意輕易沾染上秦意這個名字了吧？”
“但是匹配度100%……”總統的秘書忍不住插聲。
“你真的相信這個世界有匹配度100%？就算有。那也隻會有私底下的接觸，而不會再放到明麵上來了。”
“您說的對。”
不相信有“遺孀”存在的並不止他們。
“鄭一安有個屁的老婆？”
“雖然說來殘忍，但在此之前，的確沒聽過，鄭先生有什麼正在交往的人。連曖昧對象都沒有。”
簡而言之就是，寡王多年，好不容易喜歡個秦意，但他進蟲洞了，人秦意出來了。這是多麼的命運捉弄啊！
誰也不信鄭一安能有遺孀！
連紀陽私底下悄悄問周奕擎。
親衛隊悄悄問霍爾斯……
他們的上司（殿下），想了想，也都是一致的反應。
“不可能是秦意！”
“鄭一安不可能有老婆！”後半句話，絕對沒有酸的意思！絕對！
而此時的“遺孀”，正坐在飛船中。
“我們現在是要飛往靈泉區。”井淵在一旁說。
“嗯？”秦意頭也不抬地應了下聲。
井淵聽出了他話音裡的疑惑，打開光腦，將一幅地圖鋪陳在了秦意的麵前。
他抬手一點地圖上的幾顆星球：“這一片都是靈泉區。”
秦意點了下頭。
他估計這都是鄭一安早年為自己準備的地盤。
其他手下這時候忍不住頻頻朝這邊探望。
秦意大概能猜到他們的心思，但懶得理。
井淵也能猜到他們的心思。
於是井淵回了一道冷靜的目光。
他們是擔心他拿地圖給秦意看，會暴-露他們的勢力安排。但既然已經求了人家來當“遺孀”，如果處處都遮掩避讓，遲早會引出齟齬。
秦意依舊沒有抬頭。
仿佛完全沒看見他們眉眼之間的你來我往。
其他手下突然出聲：“您這是在做什麼？”
一旁的大塊頭也傻了眼。
嗯？
井淵不由也疑惑轉頭。
隻見麵前這位大美人，慢條斯理地將剛買來的新機器人拆解了……就這樣拆解了……
它塗有藍白色彩的軀乾和大腿，就這樣躺在了地麵上。
機器人兩眼的光也暗了下去。
它的主腦程序隨之被關閉。
“一號，之前的東西呢？”秦意轉頭問。
大塊頭還愣在那裡，一時間沒反應過來：“東西？”
“二號啊。”秦意說。
他的聲音輕描淡寫。
但蕤發現烏鴻先生似乎驟然間，將本就挺直的背脊，挺得更直了。
那身上濃濃的孤冷的味道，仿佛一下又糅雜入了彆的東西。
大塊頭悶聲應道：“我知道了。”
然後轉頭去了他們的行李間。
蕤還忍不住心說。
一號、二號。
這是什麼毫無誠意的鬼名字？！我用腳來，我都起得比他好！
這時候大塊頭將“二號”帶出來了。井淵等人也忍不住好奇，二號？二號是什麼？
――是一堆機器人的殘軀斷肢。
這東西像是被某種龐大的力量摧毀過，它的表麵有凹印和掉漆後的斑駁。它的顏色還五花八門，不太統一。
看上去比前麵拆解下來的肢體，要淒慘多了。
這就是二號。
一個殘破損壞的機器人。
一個烏鴻先生的意識曾經投射過的機器人！
二號是烏鴻先生的名字！
蕤驚恐地意識到了這一點。
蕤猛地一扭頭去看烏鴻，嘴巴張張合合，到最後也沒能說出來什麼有建設性的話。
二號是烏鴻先生啊。
哦那沒事了。
這名字起得可真棒啊！
天上地下僅此一個！
蕤忍不住將目光重新落回到了大塊頭的身上。
一、一號啊？
您挺猛啊！
您比烏鴻先生還牛逼？？？
而在蕤的注視下，大塊頭再度開口了：“您是要……把二號的四肢、各部件換成新的，再重新組裝起來嗎？”
秦意：“嗯。有點難……”他頓了頓說：“不過新東西再好，也不是我想要的東西。”
“您是一個念舊重情的人。”井淵突然頗為動容地開口道。
其餘人看向秦意的目光，也紛紛多了幾點動容。像是由機器人，從而聯想到了鄭一安的身上。
他們對鄭先生的懷念與維護，不甘聯盟惡行後的奮起反抗，這種心境仿佛在這一刻達到了奇異的契合。
“我記得靈泉區不是有一位塔塔大師嗎？要完成這樣複雜的修複，他能行。”有人出聲說。
“對，到時候我替您送過去。”又有人應聲。
秦意點了下頭。
星際時代相比之下，在這方麵還是要強悍得多。
蕤此時又張了張嘴。
再度欲言又止。
他覺得這個人類看上去，似乎相當的受歡迎。
又處理掉一件事，秦意也就輕鬆地睡覺休息去了。
反正不管秦家人怎麼跳腳。
這會兒誰也追不上他了。
……不錯！
秦意這一走，他那天駕駛著星際艦衝出蟲洞的那一幕，卻還牢牢印在潘達星每一個人的腦海中。
那些僅僅隻是觀看視頻的人，都從中感覺到了震撼，更何況是親臨現場呢？
因為秦意毫不留情的羞辱舉動，孔嘉翔歸家後也就暫時閉門不出了。
孔家人倒是更耀武揚威了，恨不得在外麵大罵秦意，給他貼上八十八條罪狀，讓全天下都知道他是一個多麼不遵從規則的，多麼狂野，不會有人敢娶的Omega！
孔嘉翔臉上有點掛不住，為此還和家裡人大吵了一架。
“神經病！”孔嘉翔看著被他父親砸了一地的東西，狠狠罵出了聲，“他是希望外麵更多的人譏諷我自作多情，根本沒被秦意喜歡過嗎？”
孔嘉翔的母親看著他流露出的不甘和羞憤，低聲安慰道：“大家嘲諷的隻會是秦意，怎麼會是你呢？”
孔嘉翔沉默片刻說：“你不懂。”
然後他才把在蟲洞裡發生的那些事，一一都講給母親聽了。
但孔母聽完後，第一反應是：“你瘋了？還是傻了？真的被秦意迷昏了？編撰出這些好笑的東西！神明？哪裡有神明？他還去做神官了？還和神明對峙了？哈哈！怎麼可能？”
沒有人相信孔嘉翔的話。
孔父回來後，孔母將話複述給他聽，他還為了這事兒，又和兒子乾了一架。
孔嘉翔滿臉掛彩，氣得罵罵咧咧。
他頭一次覺得自己身處一個怎樣不可理喻的世界！
隻要父親說的就都是對的！
隻要Alpha說的就都是對的！
可秦意開的星際艦明明都快騎你們臉上了！
那麼明晃晃的！為什麼你們就是不肯承認，這個離經叛道的Omega，他的確是厲害的，厲害到近乎震撼的？
當大家一旦剝離掉“一個賢妻良母的Omega崩人設”這層表象後，大家遲早會知道秦意的優秀！到時候被嘲諷的隻會是你我！是秦家！是所有肆意去批判指責他的人！
孔嘉翔崩潰地抓了抓頭發。
這種感覺可真他媽分裂和痛苦啊！
……
秦家就不一樣了。
秦家已經徹底地、重新地認識了一遍秦意。
被迫的。
秦家在秦意那一炮下，化為一片廢墟。
哦不，不止是廢墟。
下麵甚至挖出了一個巨大的地坑。
也正是因為這個地坑，導致秦家的重建工作變得異常艱難。
房子好建，地難填。
那麼在重建的這段時間內，秦家人又要安置在哪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