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幺妹不錯,即便她模樣隻是清秀,甚至隻上了幾年學認識幾個字,是個地地道道的農村丫頭,季言之也打算娶了她,和著她一起孝順阿婆。真要為了前程或者亂七八糟理由找個斤斤計較的城裡媳婦,季言之還怕她背地裡苛扣阿婆呢。
畢竟擁有祈願人所有記憶的季言之知道,李幺妹是個孝順的。結婚後祈願人繼續讀書的那幾年,留在村裡的阿婆可全靠李幺
妹照顧,才沒有被老杜家的那一群豺狼虎豹給生吞活剝。
婚姻方麵,季言之不打算做多大的改變,隻不過他把阿婆帶進了縣城,關於感情少不得由他主動一點。
隻是這麼主動還要講究有度,比如說,季言之從不拒絕李幺妹的搭把手。
好比如這回,李幺妹偷偷來找季言之說‘老杜家的閒話’時正好看到季言之在糊紙盒子,就一邊小嘴扒拉,一邊幫忙糊紙盒子。這幫忙乾活兒的勁兒,說李幺妹對季言之
沒好感,那是不可能的。
季言之輕輕扯嘴笑了笑,也沒說什麼不好意思讓客人動手的客氣話。和著李幺妹有說有笑的,全然演繹了何謂男女搭配,乾活不累。
阿婆從供銷社買了需要的火柴等生活用品,就看到了一雙小人兒有說有笑的場景。阿婆心思一動,比祈願人那世還要早的動了讓季言之早早定下婚事的念頭。
李幺妹家的日子過得不差,有她娘家幫襯著,季言之應該能夠心無旁貸的讀書,爭取給她考個工農兵大學回來,這樣她這個老婆子也算對得起早死的女兒女婿了。
抱著這樣的念頭,阿婆待李幺妹更是親熱,甚至留了李幺妹吃晚飯,並說讓季言之送李幺妹回村子的話。
“咱們這屋還是太小了點,不然阿婆準留你歇一晚住下。”趁著蒸三合麵饅頭的空檔,阿婆笑容滿麵的道。
這也是大實話。考慮到種種原因,當時私底下花錢租房子的時候,季言之摒棄了租借一個帶院子民房的想法,挑選了一個不足十平方米,做飯都要跑到走廊上,廠子裡供正式職工居住的宿舍樓裡的那種隻有一間單間的住所。
可以說屋子裡放了一床,一個衣櫃後就到處滿滿當當的,李幺妹能住是能住,但同住一個房間裡怎麼也對李幺妹的名聲有礙。阿婆就算有心算計李幺妹的嫁妝,但也做不出來壞了李幺妹名聲的事,隻想著加倍對人好,以真心換真心。
這也是季言之任由阿婆安排留客沒有吭聲的緣故,甚至在阿婆讓自己吃完晚飯,送李幺妹回村子的時候開口道:“那我先去找同學借自行車。”說罷,也沒繼續糊紙盒子,而是一溜煙的跑出了居民樓。
“這孩子,急什麼啊!也不知道多陪你說說話。”
阿婆端著蒸好的三合麵饅頭進了屋,眼見李幺妹還在繼續糊盒子,不免笑容更深的道:“幺妹兒停下快停下,來嘗嘗阿婆蒸的饅頭,阿婆往裡頭合了不少白麵呢。”
饅頭是小麥粉加玉米粉加薯粉蒸的,有些硬。不過由於的確加了不少白麵的關係,並不刺拉嗓子。
李幺妹擦擦手,接過阿婆遞來的三合麵饅頭,有些不好意思的道:“等言哥兒回來一起吃吧。”
“不等。他一會兒就回來了。”
阿婆再給李幺妹遞了塊三合麵饅頭,並在李幺妹小心翼翼咬了一口的情況下,笑眯眯的問:“阿婆的手藝好吧!”
李幺妹點頭:“阿婆手藝真好,饅頭很好吃。”
“言娃子手藝更好。”阿婆暗示滿滿的道:“以後啊,誰嫁給言娃子誰有福。”
李幺妹想起偶爾帶著一臉壞笑,從來不會為困窘生活抱怨,因為讀書而帶著幾分書卷氣,有彆於其他農村娃的季言之,那張略黑顯得健健康康的清秀臉蛋上浮現了一抹紅色。
她害羞的低下頭,輕輕的嗯了一聲。
她又不是傻瓜,怎麼會聽不懂阿婆話裡的暗示呢。
雖說現在年齡還小,要是有可能,早早的跟季言之定下也是極好的。反正農村人過了十六七歲後,不管男女都會張羅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