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言之分開贈送的竹筷,夾了一塊紅燒肉放在阿婆麵前的盒飯裡,然後又夾了一塊給李幺妹,自己則夾了一塊相對瘦一點兒的紅燒肉吃。
“味道還挺不錯的,不過沒阿娘(王大嬸)做得好吃。”
李幺妹笑了起來,“我倒覺得比阿娘做的好吃,起碼比阿娘做的肯下料。”
做飯摳摳索索不舍得下料,是這個時代家庭婦女們的通病。比起外邊各種佐料齊全,大量用油用料的飯菜來說肯定難吃,也就山珍海味吃慣了有時候偏好清粥小菜覺得這樣子清淡的季言之,才會覺得王大嬸做的紅燒肉比外邊賣的好。
阿婆:“都好吃。”
阿婆樂嗬嗬的吃下季言之給她夾的那筷子紅燒肉。肥而不膩的紅燒肉一入口,就讓阿婆滿足得眯起了眼睛。
季言之見阿婆喜歡,又給她夾了一筷子的紅燒肉。
李幺妹也是如此,先顧著阿婆吃喝。等阿婆吃得差不多了時,才和季言
之一起解決剩下的飯菜。
白色塑料盒子裝的飯菜真的挺少,阿婆還說怕買多了剩,結果季言之充分給阿婆演繹了何謂‘半大崽兒吃垮老子’,一番風卷雲湧,隻差用紅燒肉的湯汁拌飯了。
吃完相對於這時代的普通人來說比較奢侈的晚餐,季言之便將殘羹剩肴用塑料袋裝好,丟進了火車上專有的塑料垃圾桶裡。回來之時,阿婆正在李幺妹的伺候下喝著熱水。
“保溫瓶裡還有熱水嗎?”季言之問了一句
。
李幺妹:“還有一點兒。”
“保溫瓶給我,我去打熱水。”
李幺妹聞言,就把鐵殼的保溫瓶遞給了季言之。
季言之拎著保溫瓶,很快就把熱水打了回來。他往擺放在小桌子上,已經空了的搪瓷缸裡倒了半缸子的熱水,然後往裡麵撒了點白糖又撒了一點食鹽。
“你也喝點水,補充一下~體力。”
“好的,阿言,你真好。”
李幺妹衝著季言之甜甜一笑,端起搪瓷缸小心翼翼的喝起熱水來。
此時已經是一月份了,天氣依然很冷。即便窩在鋪著棉被的床鋪上,依然覺得冷風灌頂。
阿婆已經合衣睡下,季言之就坐在床畔邊緣處,一邊和著李幺妹閒談,一邊時不時的給阿婆撚被子。
就這樣一夜過去,淩晨的時候,火車停靠了半個小時左右。
火車停靠之時,下了一些乘客又上來一些乘客。
原本隻坐了季言之一家三口的車廂裡,也來了幾個乘客,其中一位衣著很整潔、幾乎未見補丁的青年男子的位置,就在季言之的上鋪。
青年男子操著河北口音,一進車廂就特彆熱情好客的大娘小妹的喊了起來。
“大娘,你領著孩子上首都探親啊!”
早飯依然是季言之去買的,一毛三一對的大白麵包子,季言之一共買了三對,也就是六枚包子。配上熬得爛熟的小米粥,也算不錯。
阿婆吃了一個大白麵包子,再喝了半碗小米粥,就沒再吃,轉而樂嗬嗬的看著一雙小人兒吃喝。
新來的乘客的問話,讓阿婆臉上的笑容更深。
阿婆好脾氣道:“不是探親,我孫兒考上了首都大學,這不一家三口一起出門了。”
青年男子操著河北口音羨慕的道:“考上首都大學了啊,真好。我高考考了362分,按理說怎麼也過了高考錄取線,可誰知我在家左等右等也沒等到錄取通知書,這不,打算親自跑去報考的學校問問。”
這話一出,季言之瞬間想到了祈願人那一世被人頂替了上學名額的事情,不免開口道。“會不會被有心人給截留了,高考結束後我就聽我的班主任老師說,有的人學習成績不好又想通過上大學改變自身命運,便心生邪念,利用教育係統剛剛恢複規章製度還不太完善的緣故,非法占用彆人的身份上大學。這位大哥,你不會也是這種情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