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言之:“那就這麼說定了。阿婆你早點休息,明天我讓幺妹兒伺候你起床。”
“什麼伺候起床啊。阿婆又不是不能動彈了。”即便知道季言之在說笑,但阿婆還是板起臉笑罵道:“不懂事的言娃子。你這樣說,不是破壞我和幺妹兒的祖孫情嗎。阿婆老當益壯,可不是事事都需要人照顧的地主老婆子。”
季言之故作無奈的笑了笑:“咋怎麼扯到了地主老婆子身上了。”
李幺妹也隨之應和道:“我是阿言的妻子,在阿言忙碌的時候照顧阿婆,本來就是我做妻子,做外孫媳婦的責任。”
“好好好,幺妹兒和言娃子都是好娃。”
說道這兒,阿婆不知怎麼想起了容顏還清晰留在腦海中的小閨女杜月紅,繼而想到同樣命壞卻想不起他到底長啥樣兒的小女婿季知南。不免感懷的念叨了一句——言娃子如今這麼有出息,小閨女和小女婿在地下一定會很欣慰的。
李幺妹卻通過阿婆的話,不知怎麼的想到了老季家的那群人。不過當著阿婆的麵,李幺妹並沒有說,而是回了房間以後,看著模樣清冷脾氣卻很溫和的丈夫,李幺妹有些遲疑的問。“阿言,季家……沒來找過你嗎。”
季言之:“發生季知西利用職權之便、幫助獨子季錦盜取並占用他人身份上大學的事情,季家就一直很亂。”
“所以沒時間來找你?”
季言之勾唇,流露出一絲莫名的笑意:“誰知道呢。反正我那個算是有點兒良知,但卻做出了對小時候相依為命的弟弟所留下的遺腹子不聞不問十多年事情的大伯,聽說快要從邊疆調回首都了。如果他回來,應該很快就會帶著滿滿的歉意上門拜訪吧!”
季言之的猜測從來都是具有神極預言水平的,這不他才跟說李幺妹說,如果季知東真的從邊疆被調回首都任職,那麼他一定會想辦法來見他這個唯一認可的弟弟留下的骨血的。隨後沒隔多久,果不其然,季知東便帶著全家老小,回到了首都。
這並不是季知東想回來,而是季老爺子利用現存的所有人脈,不顧季知東本人的意願將季知東從邊疆回來調回首都。因此在季老爺子不要B臉的準備開口讓季知東看在都是一家人的情分上拉一把季知西的時候,季知東和著季老爺子大吵了一架。
這對早就沒多少父子情的父子吵得很凶很凶,到最後季知東不顧繼母的‘反對’‘說情’,揚言要和季老爺子這被
狐媚子迷花了眼,以至於為了沒有血緣關係的繼子隱瞞親子死亡信息殘害親孫,冷血至極的老東西斷絕父子關係。
季老爺子真的要被季知東這十幾二十年都不知道回家,一回家連怎麼當孝順兒子、友善兄長都不知道的不孝子給氣死了。
“你…你這個混賬,你就是這麼為人子的。”
季老爺子捂著被氣得心窩子抽抽疼的胸膛,那浸染了歲月顯得斑駁灰白的鬢角,那周圍布滿了皺紋以至於顯得更加渾濁不
堪的雙眸,都說明了季老爺子已經老了。
而且還是那種為了安撫第三任小嬌妻,從而忽略另外兩個兒子即將迎來報應的糟老頭子。
他想不明白,先是季知南寧願下鄉當知青克死異鄉也不願意低頭跟他認錯,現在也想不明白為什麼季知東明明回來了,明明願意回家和他這個當父親的吃頓飯,卻不願意幫忙拉季知西一把。
難道季知東不知道季知西他姓季很多年了,早就成了沒有血緣關係的一家子。拉他一把,就是拉季家一把嗎。
或許季老爺子的疑惑太過於明顯,太過於不假以掩飾,因此在軍營中摸滾打爬糙了二十多年的季知東那是一陣的冷笑。
“一家人?隱瞞知南死訊,甚至讓知南唯一骨血在鄉下受儘鄙夷排擠長大的劉顯宗(季知西以前的名字),也配和我是一家人?”季知東毫不掩飾自己的鄙夷,朗聲的反問。“配提起知南的名字嗎?”
季老爺子的身子微微顫抖起來,就連打算死皮賴臉,求季老爺子看在她麵子上幫季知西改頭換麵,到縣級城鎮當個小官以期重新走上仕途的季三姨太,也是臉色變得很難看。
季三姨太是戲稱。因為不知道是不是有意無意,季三姨太嫁給季老爺子的時候,並沒有扯結婚證。當然了,季言之這世的親奶奶嫁給季老爺子,成為他第二任妻子的時候,也沒有扯結婚證。
“我也不配。”季知東繼續語氣冰冷卻難以壓製怒火道:“我當初離開家跑去參軍的時候就知道知南留在家的日子一定不好過。但我想著虎毒到底不食子,卻忘了早已老了的季老爺子已經稱不上老虎,充其量隻能說是已經被馴養成隻忠於主人,不認血脈骨肉的家貓。不不不,季老爺子你是認血脈骨肉的,不過隻認這個女人給你生的那對龍鳳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