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春花可不知道弟媳婦暗地裡的撇嘴,反正接下來的日子她過得挺戰戰兢兢的。不過這也是暫時的,就如弟媳婦揣測的那樣,喜歡胡思亂想,多半是閒的,忙活起來整天忙得腳不沾地,不就沒空胡思亂想了嗎。
這不,農忙時節一到,家裡就隻有壯勞力,挖地施肥播種鋤草的一通忙碌,就連季言之都累得話也不想說,何況是王春花了。家裡幾個大的孩子把飯做好回來一吃,倒在炕床上不到一分鐘就酣然入睡。
不過這樣一來,相當於重組家庭的大家夥兒都磨合得差不多了。王春花雖然挺作的,但她有一點好,對家人是十分看重的。以前哪怕季大寶、季美妮再怎麼嫌棄她這個粗魯好吃懶做,王春花還是儘心儘力的照料著幾個孩子。
王春花不算一個完美的女人,但至少身為母親這點,她是合格的。
農忙一過,天氣就呼啦的變冷起來。
季家村的老少爺們,姑娘大嬸開始恢複以往農閒時的懶散日子。
不過半大的孩子們依然在大山外圍滿山坡的轉悠,有時候運氣好了,還會遇到在樹子上已經快成柿子乾的柿子,摘回去好生保存,在冬天裡也能作為一種乾糧來食用。
季言之則是帶著季大寶、曾援朝、曾援軍三兄弟往深山裡轉悠,一去就是兩三天,每次回來都會帶很多的獵物,基本上都是一些兔子之類的,像野豬、羚羊、野牛甚至野狼之類的,季言之都是就地宰殺,然後藏在一個窖藏效果十分好的山洞裡,閒暇時獨自一人偷偷摸摸的賣出去。
當然了,鑒於他是整個季家村公認的捕獵好手,季家村也有靠捕獵交公糧的傳統,所以時不時的,季言之還是會給村裡送隻野豬,讓村乾部們平分給村民們。
“一會兒給你們阿爺阿奶、小叔、兩位堂爺爺一家拎一隻兔子去。”
這一回季言之領著三個孩子回家,依然是野兔占了多數,有一頭羊,也是季言之準備留著寒冬臘月哪兒也不能去的那段時間,煲羊肉蘿卜湯吃。所以一家送一隻剝了皮的野兔合適。
就連王春花的娘家,季言之也是預備著送兔子。
“春花,一會兒吃完午飯,你拿兩隻兔子給嶽父嶽母送去。”
正在廚房裡忙活的王春花‘唉’了一聲,就繼續做飯。季言之則在院子裡,領著幾個孩子手腳麻利的給野兔扒皮取內臟。內臟大概有半盆子那麼多,清理乾淨用乾紅辣椒爆炒,也是一道沾肉的硬菜。
至於皮子,硝好可以做成大衣毯子。不說彆的,季言之最起碼要保證一家九口還有季家兩老和王家兩老人手一件毛皮坎肩兒,至於毛皮大衣,毛皮毯子,得優先著家裡人再說其他。
“那今天中午炒雜嗎?”
季美妮出廚房拔蔥,看到那一半盆兔子內臟就忍不住詢問。
“你來收拾,一會兒我就動手炒。”季言之頭也沒抬的回答。
王春花節省慣了,做菜很少放油,不過家裡常吃肉倒也不缺油水,做菜清淡少油好。可這做肉菜,特彆是像各種動物的下水卻是必須重油重調料,不然吃起來就有一股腥味兒。所以家裡基本上做各種動物下水肉菜時,都是季言之動手,味道那叫一個好,不然季美妮出廚房一瞧,也不會惦記上了。
“收拾就收拾。”
季美妮衝著季言之吐了吐舌頭,然後叫上曾援朝幫忙。相比季大寶這個親哥,季美妮更親近曾援朝。曾援朝做事情勤快,隻要季美妮一開口從來不打折扣,才不像季大寶那家夥還要邊做事邊哼唧呢。
兩個人一起收拾那半盆子的兔子內臟,很快就清洗的乾乾淨淨。季言之也剛巧把今天打整的兔子毛皮全部硝好晾曬幾天後,再收好拿來做毛皮大衣。
季言之順手接過半盆子清洗得乾乾淨淨的兔子內臟,走進廚房,先讓燒火蒸飯的王春花把清洗得乾乾淨淨的動物內臟切了,自己再從屋簷底下去了一串晾曬的乾紅辣椒。
洗薑切蒜,燒上一鍋辣油,將蔥薑蒜花椒等佐料炒香,再把切好的兔子內臟倒進鍋裡和著佐料一起翻炒,很快起鍋盛進盆裡,一鍋焦香麻辣口味重的炒兔雜就做好了。
飯蒸的是紅薯加大米的撈乾飯。紅薯一半米飯一半,味道香濃,配上味道同樣好極了的乾紅辣椒炒兔雜,一家人吃得那叫一個舒暢,王春花做的水煮白菜除了年齡小,還在喝奶粉、吃糊糊的季小寶吃了一筷子外,家裡的其他人根本就沒動過。
末了季美妮還說:“媽,你下次煮白菜,能放幾片肉嗎?這樣清湯寡水的,也就小寶吃得習慣。”
季言之斜眼瞄了季美妮一眼,季美妮縮了縮脖子,卻打了一個響亮的飽嗝。
“這幾天聽說學校在鬨?”季言之轉而問年齡最大,也最有哥哥樣兒,習慣照顧底下的弟弟妹妹的曾援朝。“你們哥幾個沒事吧?”
曾援朝點頭,有些吞吞吐吐的道:“叔,最近學校挺亂的,很多學生都不上課了,我心裡挺不安穩的,總覺得會出事,要不就…彆去學校了吧。”
“援軍、大寶、美妮兒、紅衛的意思呢也是暫時休學?”
“其實吧,我覺得參加Hong小兵的隊伍很有趣,要不…”正興奮插嘴的季美妮直接接收到了來自親爸的死亡凝視,頓時打了一個激靈,趕緊開口道:“阿爸,我開玩笑的,Hong小兵什麼的,那是正經人該乾的嗎?還不如就留在家裡,幫忙乾活呢!”
季大寶直接嗤笑,埋汰季美妮見風使舵得快。
季言之倒是沒有說什麼,但是他臉上掛著的似笑非笑,真的讓季美妮一陣的膽戰心驚。
她是真的覺得搞革|命的Hong小兵有趣,也是真的怕死了她這個一言不合就搞死亡凝視的親爸。所以翅膀長毛總歸是翅膀長毛,一被死亡凝視灼燒那是想飛也飛不起來。
“既然學校都變得有些亂,那就彆去上學了。”季言之很乾脆的就替幾個孩子做了決定,並道。“平日裡,我有空閒了會教你們讀書認字,雖說學不去上了,但是讀書認字不能斷,你們都是好孩子,應該明白讀書的重要性。”
其實孩子們不太懂,如果讀書重要的話,那為什麼會鬨起來。不過爸爸/季叔說得也對,人不能做睜眼瞎,如果連字都不認識,那不就容易被人糊弄嗎?比如他們媽/嬸,就是大字也不認識一個,平日裡要買什麼重要的東西也都是爸爸/季叔出麵買,所以季言之的決定,沒有一個孩子反駁,就連季小寶這個小屁孩,也咿呀幾聲應和。
周末一過,第二天周一,季言之就去了公社學校,找學校領導談孩子休學的問題。學校領導也算是被胡鬨的學生們搞怕了,所以特彆乾脆利落的就給季家的五個孩子辦理了休學。
隨後,即使處於不同的時空,可曆史還是按照驚人的軌跡前進,無人可改變,十年依然到來。
季家村身處大山腳下,村子不大,人口也不多,整個村子可耕種的麵積不多,村民基本上靠著半耕半狩獵過活,這是上麵乾部們都知道的事情,所以風暴並沒有怎麼波及到季家村。
不過由於有季言之在,整個季家村有彆於其他村落的富裕,還是被人給盯上了,就連季言之也被人暗地裡告到戈薇會。
都被季言之在市裡、縣城裡的戰友們給壓了下來。
開玩笑,一個部隊出身的退伍軍人,不管是當兵以前還是現在,從來沒有間斷過的給烈屬們寄錢寄物,有情有義的退伍軍人,怎麼可能會是反|動|分|子?
可以說這種荒唐的舉報,讓戈薇會熟知季家村為什麼會比其他村落富裕的乾部們都不信。
“這些人做事情簡直沒有底線。”
正月裡,在縣公安局擔任副局長的戰友跑來做客,兩三杯黃酒下去,戰友就像藏不住話似的,就把這兩三年中,縣城發生的各種大大小小的汙穢事兒都說給季言之聽。
季言之聽得認真,等戰友抱怨完,才慢條斯理的開口說話道:“周斌,你可悠著點,彆走錯道兒連累家裡人。”
作者有話要說:更新o(* ̄︶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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