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獻媚樣兒,莫名就讓顏盈覺得很尷,隻得開口勸解顏老太一起去京都,正好可以去看看首長的遺像以及□□廣場看升旗儀式。
顏盈的口才還是很好的,最終還是說服了不舍得花錢又不舍得和女兒分離的顏老太。
幾天後,在敲鑼打鼓的氛圍下,季言之從當地政府官員的手中接過西南大學的錄取通知書。
考了第二名的顏盈、第三名的曾衛東同樣如此。
和顏盈一樣,曾衛東也是報考的京都大學,並且秉承著同路好照顧的緣由,拿到錄取通知書的一周後,曾衛東選擇和顏盈一大家子同路去往京都。而同一時間,季言之拎著裝得滿滿的兩大蛇皮口袋的行李,坐上了前往西南大學所在省會城市——南市的列車。
經過幾天幾夜漫長的車程,季言之抵達了南市。季家所在城鎮就在南市治下的一個小縣城,距離南市並不遠。抵達南市後,季言之先去了學校報道,並且將洗漱生活用品全都準備好,這才用包袱款款的往家的方向趕。中午走,大約臨近黃昏時分,季言之就回到了家鄉小鎮。
季爸季媽都是紡織廠的普通職工,七五年季言之下鄉的時候,季媽提前退了將工作崗位給了季言之的大哥,季之澤。坐辦公室的工作,很輕鬆,依著季之澤三天一小病五天一大病的破身體,倒是很合適。
至於已經和季大哥結婚的周芳芳,則是肉聯廠的臨時工。季言之琢磨估計正是因為這份工作,周芳芳才能了趙偉國的初戀,並且誤以為周芳芳喜歡的是他時,才會惱羞成怒的一再充當跳梁小醜,想反而坑他卻坑了自個兒。
季言之回來時,正碰上周芳芳下班拎了好幾斤的豬下水回來。周芳芳一見季言之,頓時愣了,好半晌才反應過來。
“你是小叔吧。”周芳芳態度溫和而又疏離的打招呼。“快進來,媽去菜市場買菜了,一會兒就回來了。”
態度不錯,就是讓季言之覺得自己是個客人,而周芳芳則成了季家的女主人。季言之扯扯嘴巴,拒絕了周芳芳想幫自己拎行李的客氣,拎上兩包塞滿了東西的蛇皮口袋,一言不發的跟著周芳芳穿過有些狹窄的過道,進了筒子樓。
季家住在三樓,40左右的平方被割斷成了一套二。
一進屋,不大的客廳擺放了一張鐵架子床,用了鑲嵌著補丁的布簾子做隔斷。唯二的兩間房間,一間季媽季爸住,一間季之澤、周芳芳兩口子住。至於煮飯的地方這在門外的過道上,很簡略不過一口燒蜂窩煤的爐灶以及一口架在上麵的鐵鍋。
季言之隨意的瞄了一眼,就確定這家裡已經沒了他的痕跡,確定的說是沒有了他居住的位置。
季言之放下行李,搬了一張方凳坐下,眼簾半闔,神色未明,周芳芳看著,心就莫名一緊,分外的不自在。周芳芳和季言之雖然是同學,其實並不熟,唯一有的交流,不過是她喜歡上了季之澤,找了季言之了解情況,結果卻遭遇季言之烏雞眼對待,害得她失落了好久。
說實話,那時周芳芳委屈得都快要放棄了,結果沒曾想轉機來得那麼快,季言之就頂替季之澤下鄉插隊當知青去了,正好當時季媽覺得季之澤二十有二了,也是時候處對象結婚了,所以周芳芳用了一些手段,順利和季之澤相親處起了對象。然後飛速的結婚,甜蜜的小日子過了將近兩年,眼瞅著第三年也要甜如蜜糖,結果小叔子回來了。
拿著豬下水去清洗的周芳芳眼中閃過一絲暗沉,卻依然笑得溫柔端莊,甚至等季媽買菜回來,周芳芳特彆高興的對季媽說,季言之回來了。
季媽驚喜滿滿,忙不迭就往家裡衝。
“言之,你怎麼回來了?”
季言之:“我考上了西南大學,終於可以回家了。”
季媽激動壞了,連連說道:“我就知道言之是個聰明的,這回高考恢複一定會參加的,沒想到這麼有出息,聽說咱們南市的西南大學,錄取分數線是420分。言之啊,告訴媽媽,你考了多少分。”
“滿分500分。”
“多少?”季媽揚起高調,聲音變得哆哆嗦嗦起來。那是激動的,激動得不敢置信。“你說你考了多少分?”
“媽沒看報紙嗎?全國高考狀元,就是我。”季言之笑得露出八顆牙齒,笑容燦爛無比的道:“本來同伴們建議我報考京都大學,但我想了想成績好的人在哪兒讀書都會成為棟梁之才,我又十分想隨時能夠回家,看到爸爸媽媽,所以就報考了西南大學。”
“你真是,京都大學啊,怎麼能為了爸媽說放棄就放棄。”季媽眼中閃爍著淚花,兩年多了,她已經兩年多接近三年沒有看到小兒子了。雖然大兒子因為身體的緣故,她將大部分精力都放在大兒子的身上,可小兒子,不也是她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嗎。
難道她就不心疼小兒子,要知道小兒子離開之時,她可是傷傷心心的哭了好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