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沒有他發火的機會,黃氏罵罵咧咧,趕緊連盆都端走,就還剩下沾盆底的蛋羹都刮起來,全塞在季林的碗裡。
“不孝哦。”黃氏陰陽怪氣的道:“隻顧著自個兒,連公婆都沒放在眼前。”
這話讓季三水這老實漢子,有點兒坐立難安。可惜他是個怕老婆的粑耳朵,王淑芬一瞪眼,原本就不會說好聽話的他,直接連屁都蹦不出一個了。
“這不是跟大嫂你學的嘛。”
王淑芬笑嘻嘻的回了黃氏一句,然後美滋滋的吃飯。
又把黃氏氣得險些炸了肝。
黃氏張嘴,還想說什麼時,已經對這‘鬨劇’十分不耐煩的季一水,直接開口怒斥黃氏鬨什麼鬨。這可讓黃氏覺得委屈極了,當即就嚎上了。“我鬨?明明是你那兩位好弟弟縱容各自媳婦兒欺負人,我的林哥兒可是注定要成為秀才老爺的人,結果每次回來不是冷嘲熱諷,就是故意針對。這一次次的,就不想安心過日子。”
王淑芬嗤笑,甚至涼涼的吐槽。“覺得我們不安心過日子分家得了,這麼死命扒著乾嘛?”
季言之出生後剛剛滿月,王淑芬就因為季奶奶克扣她夥食轉而偷偷給大房開小灶,讓她奶水不好的事兒大鬨過一場。
當時鬨得很凶很凶,連分家都提過,可惜當時由於季林讀書要錢,而她的男人季三水算是整個家,唯一能下力氣,什麼都肯乾的人,王淑芬本身又會繡活兒,平日裡幫大戶人家的縫補漿洗衣物,怎麼也能掙不少的錢,離了他們三房,大房往後就隻剩下啃老這條路了,所以大房咬緊牙關,說動季爺爺、季奶奶不分家。
王淑芬當時就嗤笑,不分家就不分家吧,黃氏真以為不分家有季爺爺季奶奶在,就能像以前那樣隨心所欲的吸血,那是不可能的。
王淑芬事後和梅氏接頭,確定了往後搞事的分針。
其實也沒幾點,就是讓本就不愛乾活兒的季二水變得更加懶漢,而且還讓季二水盯死了季一水,隻要季一水敢找季爺爺、季奶奶要錢,季二水就鬨;甭管鬨的結果,是錢也落不到他們的手中,反正鬨得季爺爺、季奶奶不敢再明目張膽的讓他們二房、三房的人出錢供養季林讀書上私塾就行了。
一開始,季二水乾這種無賴事還不太順,後來就越來越得心應手。再加上梅氏跟著王淑芬一起縫縫補補,給鎮上的大戶人家漿洗衣物,多多少少也有些進賬。小日子好了起來,季二水自然全力對付季一水,不讓大房打著孝順爹娘、打著季林以後有出息,他們二房、三房會跟著一起沾光的名義,使勁兒吸血。
如今長期‘奮戰’,已經初步有了成效,瞧瞧季二水不事生產,梅氏跟著王淑芬這極品禍害學得一毛不拔,連帶著原本唯一‘指望’有能力的季三水又被王淑芬緊緊拿捏在手裡,季爺爺季奶奶就算知道季三水是三個兒子中最老實的,隻要私下找季三水說話,季三水準會把身上的錢掏出來,可特麼季三水被王淑芬拿捏得,平日裡連個銅板的零花錢都沒有,能掏什麼出來?
所以啊,季言之長多大,大房的苦日子就過了多久。到了現在,更是變本加厲,黃氏隻覺得自己每一天都在受氣,可不是忍不了了嗎。
季一水也忍不了了,這不,王淑芬剛剛冷嘲熱諷說什麼‘有本事分家啊’的話語,季一水就一臉陰冷的問季二水以及季三水。
“二弟、三弟,你們也是想分家?”
季爺爺、季奶奶偏愛季一水,進而更偏愛季林這位長子嫡孫,不是沒有原因的。
季一水、季林這對父子都長得極好,五官帥氣、雋秀白皙,一看就不像農家人。這如何不讓做夢都想讓老季家改頭換麵,從泥腿子一躍成為耕讀人家的季爺爺、季奶奶喜歡,進而糊塗到心盲眼瞎的地步。全然不去想,季林真的如季一水吹噓的那樣,命中是個讀書人,會連續參加科考幾次,連最簡單的鄉試都過不了,還是白身。
哪怕季言之剛剛來到此方位麵世界不到一天,哪怕沒有接受到原主的記憶以及小天道劇情的回饋,季言之用腳丫子思考,就能知道敗家之功在於大房,更在於季林。
真當所有人都眼瞎,看不出季林雙目浮腫充血,所謂的挑燈夜讀,是看小黃文擼多了而不是看聖賢書啊。
季言之暗地裡大大的翻了白眼,然後就看到因為季一水陰冷問話,而下意識想搖頭的季三水,遭了來自王淑芬的致命一掐,疼得什麼話也說不出來了。
頂著自家兒子敬仰的目光,王淑芬特彆淡定自若的收回放在季三水腰間的纖纖玉手,笑眯眯的道。“大哥這話問得稀奇,咱們這溪水村上上下下誰不知道我男人三棍子打不出個屁來,家裡的一切事情無論大小,都是我做主的。問我男人,還不如問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