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現在毒占據了上風,但那蠢還是刻在骨子裡的。
她做偽裝,想讓季爺爺等一乾人相信季林之所以會滿頭是血的倒在房間裡,想法挺不錯的。就是將明顯的破綻,那染了鮮血的茶壺,留在了房間裡。這下好了,等父母一回家,謊話說得溜溜的季草兒,直接被愛孫心切的季奶奶給戳破。
季奶奶大罵季草兒黑心爛肺,直接讓季一水將季草兒捆了,一頓好打後塞柴房,等著賣,呸,說門好親事。
“你就是個喪門星。”季奶奶指著黃氏的腦門罵:“再怎麼著,林哥兒也是她的親哥,怎麼能因為言語爭吵,就用茶壺給林哥兒開了瓢。我可憐的林哥兒喲,怎麼就這麼倒黴……”
黃氏也氣季草兒居然敢給季林開瓢兒的舉動。隻是季奶奶罵她喪門星這點,黃氏可不認,當即就厲聲反駁。
“婆婆,你說的什麼話,喪門星不是二弟妹嗎。媳婦再怎麼不好,也給老季家生下長房嫡孫吧。哪像二弟妹,連生四朵金花後,直接沒得生了。”哪怕到了現在,黃氏也十分自豪,自己進門喜,沒到一年就生了大胖小子,從此穩固了在老季家說一不二的地位。
季奶奶的罵話,黃氏可不認,並且不認還把梅氏拖下水。關於怎麼拉踩妯娌,黃氏算是個中好手,那張嘴啊,真的將梅氏說得一無是處,唯一的優點就是生了四個如花似玉能賣個好價錢的姐兒。
季奶奶漸漸從不耐煩轉變為認真,可見黃氏那一張嘴全部厲害在挑撥離間上。瞧瞧季奶奶的養著,明顯對黃氏所言給梅氏所生幾個姐兒找門好親事,好填補所剩無幾家產的提議,動了心。
“婆婆,你知道我娘家在南家溝,前不久剛回了娘家,聽說南家溝有名的富戶謝大舉人,想給家裡的小孫子養個童養媳。可惜媳婦膝下隻有季草兒這麼一個姐兒,哪有與謝大舉人小孫子年齡相當的姐兒啊。倒是梅氏所生的六姑娘、八姑娘年齡相當,正好可以……”
季奶奶打斷了黃氏的話。“你還說了人,王氏所生的五姐兒、七姐兒年齡都夠。童養媳,還是要年齡大點的,知道疼人。”
黃氏深以為然的點頭,並道:“是媳婦想差了,年齡大點知道疼人。”
都一樣黑了心腸的婆媳二人說得興起,完全忘了二房、三房的人,已經分出去了。哪怕沒分出去,依著王淑芬、梅氏的凶悍,所生的姐兒也不是她們想隨意婚配賤賣的。
梅氏不說,就王淑芬那虎勁兒,要是知道季奶奶、黃氏在打梅氏所生四個姐兒注意的同時,還惦記自個兒所生的三個姐兒,非親自上手,將這三個賤人打得半死不活不可。
當然了梅氏不知道,王淑芬更加不知道。這倆妯娌得知林被季草兒開瓢躺床多日的消息,還是找了個車把式工作,拉人跑腿兒的季二水回家告訴她們的。
隻說季林被季草兒禍害得厲害,家裡錢財已經揮霍一空,黃氏救子心切,就把季草兒許給張寡婦家那已經三十出頭的老鰥夫兒子。
“這黃氏可真是……”等季二水吃了午飯,嘴巴一抹,給在碼頭上扛沙袋掙辛苦錢的季三水送飯去的空擋,王淑芬就找了梅氏私下八卦大房。“從小就拿林哥兒當成寶,大姐兒當成地裡的草。沒想到現在,果然因為林哥兒將大姐兒給賤賣了。這張寡婦家是個好去處嗎,真當村裡人不知道她那老鰥夫兒子前麵的婆娘是怎麼死的。”
老季家這一輩兒的哥兒,從木字旁。季言之原本叫術,隻是王淑芬娘家特意找了算命的說,這個名字不吉利,就改成了季言。姐兒們則從的艸字旁。季大姑娘名季草兒,季二姑娘則叫季茉,季三姑娘季莉、季四姑娘季蓮、季五姑娘季荷、季六姑娘芙、季七姑娘季蓉,季八姑娘季芽。
總之除了季大姑娘外,二房、三房的姐兒名字都挺好聽。哪像黃氏,出嫁前娘家人把她當做地裡的野草一樣刻薄著長大,出嫁後有了季大姑娘,也打從心裡看不上自己所生,要相貌沒相貌,要文化沒文化,還又蠢又毒的女兒。
縱容季大姑娘欺負二房、三房的閨女,不過是因為同季大姑娘一樣,打從心裡對儘量嬌養姐兒的王淑芬、梅氏羨慕嫉妒恨。明明嫁的是家裡不受寵的窩囊廢,怎麼日子就過得比大房還要好呢。
“林哥兒應該傷得挺重。”梅氏道:“不然,黃氏不可能這麼心急火燎的就把大姐兒許出去。”
“怎麼沒可能是張寡婦給的彩禮多!”王淑芬咬掉線頭子,將做的小馬甲放到一旁。“我可聽說過,張德隆最近發了一筆橫財,不光聘禮給得足足的,就連家裡一進的四合院也重新翻蓋過,說要在後麵加蓋一排龜|頭|房,買傭人安置伺候張寡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