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翹也不理會她,自顧自拿出一個海碗,給張來弟舀了滿滿一大碗的乾貨,又挑了幾塊大肥肉埋在她碗底。
二十號人很快就圍在鍋灶邊,你爭我搶的開始舀菜。
香,真香!
豬肉切的又薄又勻稱,放在嘴裡都快化了,菜不是以前寡淡的味道,幾乎是土豆塊都沾染上了肥肉的香氣,一口肉菜扒拉到嘴邊,半天的勞累都不翼而飛了。
吃一口肉菜,咬一口滿是麥香的大饅頭,再吸溜一口肉湯,這滋味,真是給金子都不換。
唐翹端著多半碗肉菜,吃的慢條斯理,時不時翻出一塊肉來,又夾給張來弟。
這年頭豬肉來之不易,一斤雖說才七毛八,可沒肉票你也照樣買不上,況且家家戶戶油水少,供銷社最吃香的就是那種手摸上去,都能沾上一手指油膘的大肥肉。
肥肉是緊俏,但她是真不愛吃。
張來弟欣慰她知道關心人了,感動的不行,卻又想起她剛受傷不久,得多補補,又用筷子夾著,把碗裡翻出來的肥肉,又一一給了她。
李鳳花撇了撇嘴。
正當倆人你推我讓的時候,大鍋那邊傳出爭吵聲。
母女倆對視一眼,看出彼此眼裡的幸災樂禍,而後端著碗顛顛的去湊熱鬨了。
唐翹猜想了很多這次爭吵的原因,卻怎麼也沒想到,會是這麼……戲劇。
李來柱這人呢,乾活細致,動作慢。
乾了半天,他也餓,可是鍋邊圍著一大群餓狼似得年輕人,他一個四十來歲的,也不好去跟那些人爭搶,想起反正今個東西置備的多,也不怕少了他的。
可等他吃完一個饅頭,再去拿的時候,發現饅頭沒了!
他這邊還沒說啥呢,就被身後跟著來拿饅頭的後背刺了句,具體是啥,沒必要深究。
大概內容就是他吃得多,連個根也不剩,李來柱怒了,他本來就沒吃飽,這晚輩話裡話外說他吃的多,這不是往槍口撞嗎?
倆人一言不合就懟起來了。
本來都是一個村的,發生兩句口角是再正常不過的,大家也沒想著去摻和。
可是越說越不對勁,倆人麵紅耳赤的,就差打起來了。
有人當和事佬,勸著倆人彆生氣了。
年輕後生不服氣啊,他就是隨口那麼一說,你有必要讓人下不來台?都是血氣方剛的年輕人,誰願意吃這虧?
“有根叔,你說我就說了句他飯量不小,有必要這麼上綱上線不?你看他從頭吃到尾,還不興我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