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時間, 明景晏也將這幾個人的資料簡單梳理了一下，挑揀著重點的有標誌性的詞句保存了起來，其餘的都刪掉，然後複製到一張紙上, 發給了江墨行：“這幾個人, 認識不？”
對方很快回了過來：“！！！！妹夫你想乾嘛？你怎麼招惹到他們的？這些人可不是國內那些遵紀守法的好公民啊！”
明景晏：“瞎操什麼心？認識的一個人出了點事兒，似乎跟他們有關。”
江墨希發過來一個賤賤的表情：“認識的人？那肯定是討厭的人了？妹夫說話似乎委婉了不少呢, 妹妹調↑教有功哦~”
明景晏看著那個聊天對話框裡那個表情小人賤賤的眼神, 立刻就把它從消息記錄裡給刪了，眼不見為淨，正打算給對方回個電話好說清楚，那邊就主動打了過來。
“怎麼突然問起來這幾個人了？”江墨行仍是覺得奇怪, “你出國交流那幾年, 應該都是在文化政治中心那幾個城市吧？應該不可能認識這些人啊, 他們基本都是經常出沒在南美邊緣那一帶。”
“我說了不認識，是托人調查的一份信息報告裡麵，看到了這幾個名字，所以想打聽一下, 有沒有什麼內幕, 調查報告上，就隻有短短幾行字, 卻總覺得哪裡不太對勁。”
明景晏輕點著這幾個名字——教育家、畫家、富二代, 看上去完全沒毛病, 但這種人, 就算再有錢，也不至於去買個原始的荒島吧？
關鍵是，自從這些小島被買下來之後，基本就沒怎麼用過，有錢人的錢也不是這麼燒的慌吧？
江墨行沉默了一會兒：“具體的我也不清楚，我隻知道一件事，這幾個人，都有犯罪前科，雖然不是什麼大的罪行，而且都是不超過三天就被保釋出來了，但，我還是勸你謹慎，不要再去繼續調查他們。”
明景晏沒作聲，沉默著繼續聽他說下去。
江墨行這時候也可能意識到了什麼，歎口氣，再次說道：“你是在查江晚晚失蹤那五年的事情嗎？”
明景晏：“嗯，從她手裡流落出去的那3%的股份，至今不知所蹤，也不知道在什麼人手裡。而且，看到了一個奇怪的東西，我很擔心。”
“擔心蘇涼？”江墨行笑了一下，“我明白了，我會幫你問問的。”
“麻煩，調查公司也說，那邊的情況他們不熟，也找不到當地合適的合作方，所以沒辦法繼續調查下去了。我就想先問問你那邊的情況如何，再挑選合適的調查機構。”
江墨行點點頭，應了一聲：“確實不是個什麼好地方，你先不要貿然派人過去，我打聽一下再做決定。至於江晚晚的事情，我也略有耳聞，不過之前總覺著，人都平安回來了，經曆了什麼也沒必要再問，何況，我們也不熟。人家家長都沒著急呢，我們上趕著去說這事兒，這不是憑白惹人厭嗎？”
明景晏又問：“你是什麼時候聽說的這件事情？”
江墨行想了想：“江晚晚剛失蹤那會兒，三叔打電話去找過我爸和大伯，想要我們在國外幫忙找尋來著。據說是她失蹤前，曾經跟一個米國的富二代有所接觸，我記得，就是這幾個人當中的其中一個。對，就是這個三號。剛失蹤那兩年，我們也的確儘心儘力去找了，毫無音訊。大概是三年前，也就是江晚晚回來之前的一年多吧，那邊破獲了一起人口拐賣案，許多年輕的失智女孩子被解救出來，通知家人去認領。”
“因為之前我也為江晚晚備案了，所以當時我也被通知過去了。但是，那些女孩子裡麵，並沒有江晚晚，倒是有個長得跟她那麼一點點像的女孩子，是馬來西亞籍，而且年紀很小，當時隻有十七歲，失蹤的時候十五歲。”
當時江墨行也將江晚晚的各種角度照片給當地警方看了，均是一無所獲，直到他準備離開的那天，一個年輕警員才悄悄跟他說，破案那天，他跟其中一個同事在荒島上看到了一個女孩子，很像江晚晚，但是眨眼就不見了。
“他說，當時女孩子還看了他幾眼，但是並沒有求救，神情很麻木，不知道是不是被控製了，還是智商也不太正常了。”
“我在那邊一直待到他們搜島結束，也沒有找到江晚晚，我便回去了。不過，這個消息並不準確，誰也不知道當時兩個年輕警員看到的女孩子，究竟是不是江晚晚，這事兒我也就沒跟任何人說。”
明景晏一邊聽著他的話，一邊在紙上寫寫畫畫，將調查公司的信息與江墨行提供的，都清晰寫在了一張紙上麵。
後來的事情，江墨行不說，明景晏也猜得到。江家的所有隱秘調查，都沒有得到任何關於江晚晚的消息，她是在失蹤五年後，自己回來的。
而且她回來的時候，整個人精神狀態都很正常，氣色也很好，跟當初離開的時候，也不過是多了五年時光的沉澱。
從表麵上來看，江晚晚並沒有受到任何苦難，所以江家也放心下來，並無人追問這些年她去了哪裡，又發生了些什麼。或許問過吧，但沒能問出來，也或者察覺到什麼，便統一緘默了。如果不是江流集團突兀消失的3%股份，這件事情，大概也就會這麼漸漸沉默下去，直到有一天，記得這件事情的人都不再了，也便不會再有人提起。
回過神來，明景晏看了看紙上的一係列線索，還是差一點點，隻能再等等了。
不過他想，穆蔚曦肯定是知道了，不然，這都快要兩天了，也沒來催自己再去調查什麼。
明景晏同樣很清楚，穆蔚曦是不可能會跟自己說什麼的，所以也不會自找沒趣，去找他問些什麼，隻能自己慢慢解密了。
很快，調查公司的人就陸陸續續回來了，明景晏跟調查公司的帶隊人員約了午飯，結清尾款，順便再由對方補充一下最後這幾天的信息。
“蘇涼，我出去吃飯，你去食堂自己吃還是回家吃？”快要下班的時候，明景晏主動提了一句，“去跟調查公司的人結賬，那邊需要退款一部分。”
蘇涼眨了眨眼：“調查結束了？”
“嗯，後麵的我們不能再插手了。”
蘇涼興致勃勃：“江晚晚怎麼失蹤的，去乾什麼了，查到沒有？”
明景晏看著她，說道：“穆總應該很清楚，我還差一些線索。要不你厚著臉皮去問問？我也挺好奇的。”
蘇涼撇嘴：“醜拒。”
明景晏笑了一下，又對著她伸出手。
蘇涼：“乾嘛？”
“要錢啊，吃飯不要錢的嗎？”明景晏理直氣壯，“你已經倆月沒給我零花錢了。”
蘇涼“哦”了一聲，將工資卡給了他，又說：“不是說要退款一部分嗎？難道退回來的還不夠你們吃一頓飯的嗎？”
“退回到卡裡又不是退現金，起碼也得一天時間才能到賬。大概退二十多萬呢，我難道還能要人家給我現金？”
蘇涼眯著眼睛：“穆蔚曦報銷過的調查費用裡，退二十多萬？”
明景晏一下子就明白了她的意思，忍不住屈起手指彈了一下她的腦門：“這根豬毛不能昧下，做生意要講誠信，當時說了給我們的勞務費是八百萬，這八百萬已經到賬了，你就不要惦記退回來的這根半殘豬毛了好吧？”
蘇涼撇撇嘴，“嘁”了一聲。
明景晏又說：“有可能下午回來晚一些，你接著做你的事情就行，不用擔心我。”
蘇涼“哦”了一聲：“那我去爸媽小超市那邊吃吧，盒飯也挺好的，順便給他們幫幫忙，學生們快下課了。”
“好。”明景晏送她到學校門口，這才又轉身去了約定好的餐廳。
下午上班的時候，明景晏果然沒按時回來，蘇涼也沒在意，去實驗室做好了原始記錄，就開始忙碌自己的論文，差不多快要結尾了，就差幾個數據了，蘇涼心裡卻是越來越沒底，總覺得這篇論文寫得不夠精細，但要是再進一步，她卻不知道該用什麼內容填充了。
正巧周一文來找明景晏，就幫她看了一遍，隨即指出問題所在：“你看，你得出的結論是，這種方法不適合單晶體的高溫培養，出發點是好的，避免其他的科研人員或是相關專業的後輩們多走彎路。但我們總歸還是實用性專業，最終的研究成果，是要反饋到大規模生產使用上去的，你告訴他們，這個不能用，其實意義不大，我們要做的，是應該改進工藝和培養方法，告訴他們，這個更好用。”
蘇涼立刻恍然大悟：“我明白了，謝謝周老師。”
周一文笑了起來，又說：“但是生產工藝的改進，往往需要大量的、反複的實驗，會無限拖長你能夠拿出成果的時間。考慮到你現在還是研究生在讀，我建議，你先把論文完善一下，交給你的導師把把關，然後該排期排期。後續呢，你就把時間用在改善生產工藝上麵，這樣，既不耽誤你研究生畢業申博，而且還能早點出實際成果。”
蘇涼認真想了想，又問道：“周老師，咱們專業，這種不能切實提出改善方法的論文，是不是含金量不高？”
“那得看怎麼理解了，不過做研究這一行，本來就不是為了證明哪個東西是錯的，二是為了研究出更好的對社會、對人類更有利的方法、理論和工藝。”
蘇涼點了點頭：“我明白了，我會繼續努力的。”
周一文又問道：“小景幾點回來，跟你說沒？”
蘇涼：“哦，說了，他說頂多遲到一小時。周老師若是需要什麼數據報表之類的，直接問我就行，若是有疑難問題需要商議，那我可能不大行。”
周一文笑：“疑難問題也不是我們兩個人就能商量明白的，還不如全組開討論會。”
蘇涼立刻站了起來：“您要幾室的哪些數據？我來給您找。”
“8月份和9月份的三室，韌性和抗性測試數據。本來想找家業的，這兩個項目他一直負責，但是今天下午，他也請假了，我就來這撞撞運氣。”
蘇涼笑：“檔案是我和劉師兄共同負責，免得其中一人不在的時候，大家都很焦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