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他們繼續去觀看地級丹師的比賽。
剛抵達比賽場外,便遇到等在那兒的尚鴻月兄妹倆。
見到寧遇洲時, 兄妹倆的神色有些奇怪,欲言又止, 最終不知道說什麼,隻能滿腹心事地隨同他們到尚家的看台。
今天是地級丹師的比賽,比賽還沒開始,階梯看台上已經人山人海, 人數比前兩日黃級丹師、玄級丹師的比賽的觀看人數更多。
越是高級丹師的比試, 越吸引人,天丹穀裡,幾近八成的修煉者都集中到此地。
他們剛坐下不久,便聽到敲門聲。
尚鴻朗兄妹倆顯然知道敲門的人是誰,忙不迭地站起,局促地朝寧遇洲道:“寧公子, 我三叔過來了,他……想見見你, 不知你意下如何?”
寧遇洲神色未變, 很是溫和隨意, “尚丹師是前輩, 理應是我去見他才對。”
尚鴻朗得了話, 趕緊去開門。
門外站著一個從外表看年近三十的男人, 和尚鴻朗的五官有幾分相似, 不過神色十分嚴肅, 當他走近包廂時,一股若有似無的丹香縈繞,便知是個平日醉心煉丹之人,身上方才能沾染上如此濃鬱的丹香。
見到來人,秦紅刀和盛雲深紛紛站起。
雖然他們是大門派的弟子,但對地級丹師還是很尊重的。
尚鴻朗兄妹倆陪在一旁,為雙方介紹,“三叔,這幾位是我的朋友,這位是寧遇洲寧公子,這是閔娖姑娘,秦紅姑娘,秦雲公子;諸位,這是我三叔尚宜年。”
秦紅刀和盛雲深都用了化名,兩人沒有大門派弟子的架子,表現得就像兩個普通修煉者。
尚宜年來之前,已從侄子侄女那兒了解過贈送他七葉舌靈芝的人的情況。
一眼望去,對幾人的身份和修為一目了然,這幾人中,隻有那個叫秦紅的女修的修為看不透,其他三人中,一個因受傷修為幾近全無,其他兩個都是元明境,修為不高。
尚宜年並未因寧遇洲二人的修為低而有所待慢,客氣地感激一番,說道:“兩位的恩情,在下銘記於心,他日若兩位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儘管來尚家找我。”
作為一個地級丹師,給出的保證還是十分有用的。
“尚丹師嚴重了。”寧遇洲溫和地笑道,“我們和鴻朗兄是朋友,恰好有七葉舌靈芝,放著也是浪費,不如給更需要的人。”
尚宜年知道對方也是煉丹師,而且資質頗高,隻是因現在修為較低煉丹術不高,說不定將來成就不比自己低。是以他也沒說什麼虛的,表明自己的態度後,叮囑尚鴻朗兄妹倆好好招待朋友,便去參加地級丹師的比賽。
地級丹師的比賽和前麵黃、玄兩級丹師的比賽一樣,第一輪是淘汰賽。
此次來參加比賽的人數更少,隻有五百人,和前兩日的盛況完全不能比,由此可見地級之上的煉丹師數量之稀少,地級之上的煉丹師,在世人眼裡,已算是成功邁入高級丹師的第一步。
很多煉丹師窮儘一生,也難以晉階地級,更不用說天級,甚至是更高級彆的王級。
丹師等級劃分為六種,黃級、玄級、地級、天級、王級,以及傳說中的聖級。黃級是最低級的丹師,這種煉丹師人數眾多,並不怎麼受重視。
玄級比低級丹師要好一些,地級算是中級丹師,天級之上,才算是高級,人數更稀少。
等級越高的丹師,越是受世人景仰敬重。
地級丹師的比賽果然比前兩日要精彩,光是一輪淘汰賽,已讓人看得眼花繚亂,幾乎不舍得眨一下眼睛,生怕錯過什麼。
一輪淘汰賽下來,已經淘汰掉近一半的人,剩下兩百多人。
尚鴻朗兄妹的三叔尚宜年穩穩晉升。
和他同樣晉升的,還有王家的煉丹師,一個麵容蒼白、神色矜傲的男子。
也不知道是巧合還是人為,比賽時,尚宜年和王家丹師的位置被分到一起,不管在做什麼,都會無形間被人拿來作對比。
“三叔身邊的那人是王家嫡脈的弟子——王叢安,他和三叔的年紀、修為及煉丹水平相仿,兩人的實力不相上下,很難分出個高下。聽說王叢安和三叔從小便被王尚兩家拿來作對比,兩人的煉丹天賦出眾,被丹盟看好,這次地級丹師比賽,丹盟希望地級丹師的冠軍由兩人中的一人取得……”
尚鴻朗很快便將王叢安的情況三言兩語說明白,同時也暗暗透露了些丹盟的打算。
秦紅刀幾人笑盈盈地聽著,沒有點評什麼,連最活躍的盛雲深都是一副傻白甜聽不懂的模樣,尚鴻朗見狀,也不再說什麼。
眾人盯著場外的比賽,聞翹和聞兔兔一邊嗑著瓜子一邊看,頗為悠閒,很快他們桌前便堆了一地瓜子殼兒。
比賽有條不紊地進行著。
直到最後一輪比賽,尚宜年煉出化煞丹,出丹八成,上品三顆,中品四顆,下品一顆。王叢安煉出補陽丹,出丹七成,上品三顆,中品三顆,下品一顆。
尚宜年以成丹的數量取勝,贏得地級丹師的第一名。
尚鴻朗兄妹十分高興,尚家終於贏了王家一回,不怕王家再使計打壓尚家在丹盟的地位。
“我聽說王家原本是打算在比賽時煉出赤陽丹的,為此王修遠還特地去蒼梧山尋找煉製赤丹陽的主材料——赤星花。不過聽說王修遠如今還未歸,看來王家沒能找到赤星花,隻能退求其次,煉製赤陽丹的衍生丹——補陽丹。”
一般被稱為某某丹的“衍生丹”,效果自然是比不上原丹的,這補陽丹也一樣,相比赤陽丹帶來的效益,補陽丹失色許多。
至少地級丹師比賽完後,眾人的目光大多數是集中在尚家煉製出來的化煞丹上。
比賽結束後,尚宜年被諸多想要購買化煞丹的修煉者圍著,尚家人在一旁維持秩序,以免尚宜年這柔弱的煉丹師被人不慎傷到。
這一幕和昨日何其相似,不過當時被圍著購買凝顏丹的是王綺容,是王家人。
王叢安神色陰沉,看著被人包圍的尚宜年,眼睛裡劃過陰霾之色。
他身邊也圍著一些修煉者,畢竟他是地級丹師比賽的第二名,煉丹術也是值得肯定的。但因他煉的是補陽丹,想買的人並沒那麼多,相比尚宜年那邊的情況,頗有些冷清。
這也讓一向自詡煉丹術比尚宜年厲害的王叢安有些受不了。
“五叔父。”
一道柔軟嬌媚的聲音響起,王綺容走過來,微笑道,“比賽結束了,父親正在找你呢。”
王綺容的父親是安丘城王家的家主,對丹盟野心勃勃,打算讓王家這一次能在丹會上一舉奪冠,壓下丹盟其他幾家,讓王家在丹盟的權力進一步擴大。
計劃原本很順利,王綺容在昨日的玄級丹師比試上奪冠,一舉揚名,王家出儘風頭,隻要今日王叢安能奪得地級丹師的冠軍,丹盟對王家會更看重,王家也能適時地插手丹盟中一些早已看中的事務,方便王家在丹盟中收攏權利。
哪知道那尚宜年竟然煉出化煞丹。
自古以來,像這種至剛至陽且針對各種陰邪之物有奇效的靈丹,都受世人追祟,雖說都是地級丹,但化煞丹的等級比補陽丹高多了。
如果按原來的計劃,能煉出赤陽丹,未必沒有和尚家一爭之力,偏偏卻缺了一味赤星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