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給他處理傷口的手法,看著跟獸醫也沒差。
唐伊心情不好,不想跟他說話。
病房裡正死氣沉沉著,門口探進來一顆小腦袋,是把崽崽們都安置好的喻安。
“我可以進來嗎?”
“進來吧。”
謝池淵見到他,問道:“你剛才怎麼不讓醫生再給你看看?”
喻安看了眼臭著臉的唐伊,小聲道:“我沒事,不用看。”
“行吧。”
謝池淵看他全須全尾的,精神也不錯,沒堅持著繼續讓他檢查。
喻安是過來給謝池淵發好人卡的。要不是謝池淵及時趕來,他可能就要被大魚給拖進深海淹死了。
唐伊瞅瞅他們,覺得再待下去自己眼睛就要疼了。
“我先走了。”
他收拾好了東西,推門就走。
喻安看看唐伊的背影,差點想跟上去。他還準備去找醫生要一點藥的。
“坐吧。”
謝池淵給他指了椅子,讓他坐下。
喻安乖乖坐下來,對著謝池淵真誠道:“謝謝你救了我。”
謝池淵淡聲的說了不客氣。
兩人目光對視,喻安看著他身上包紮的繃帶,突然問道:“謝池淵,你為什麼要救人類?”
從他們第一次見麵起,謝池淵就奔赴在拯救人類的道路上。
他殺喪屍,殺畸變體,哪怕傷痕累累,也要用自己一個人的力量,撐起人類的保護傘。
喻安不明白,他這樣日複一日的堅持,難道不會疲憊嗎?
他隻是個人。
他不是機器,更不是神。
謝池淵被問的怔了下。
好半晌,他才開了口:“這個問題,還從來沒有人問過我。”
對上喻安澄澈的眼睛,謝池淵認真思索了幾秒,這才以認真的語氣回道:“我十歲時,被我父親收養。我父親是個軍人。”
“我有很長一段時間,都是生活在部隊裡。保護人類,是軍人的第一使命。”
“人類中有作惡多端,忘恩負義之流,但同樣也有樸實勤勞,努力生活的人。作為軍人,我覺得保護後者,很有意義。”
喻安跟外麵的人接觸的並不多。
但他想想見過的背帶褲小朋友,死去的大叔,舊城裡的木頭……
“嗯!你說的對!”
喻安欣然讚同了他的觀點。
謝池淵看他認真發問的樣子,覺得好笑:“喻安,我聽你的語氣,怎麼像是沒把自己歸在人類裡?”
喻安:“!”
喻安一懵。
謝池淵這猜的也太準了吧!
害怕掉馬的喻安忙帶過了這個話題,他義正言辭的強調:“我就是人啊!難道我長得不像人嗎?”
謝池淵打量著他好看的小臉:“嗯,是人。”
話題揭過去,兩人又說起了彆的。
沒多久。
一群穿著訓練服的新生組隊敲著病房門,進來探望教官。
看見喻安後,最後麵的一個圓臉新生眼睛亮了亮,看來論壇八卦也有真的呀。
“教官,您身體好點了嗎?”
“還成,死不了。”
“咳。”新生被噎住,他清清嗓子,接著問出正事來:“那個,就是那個...明天您還能給我們上課嗎?”
這個問題問出來,其他新生也都瞬間屏住了呼吸,緊張等著回答。
謝池淵之前做教官時,對新生的摧殘可還是屆屆相傳的。這群新生沒有一個不怵著他的。
謝池淵冷晲著這群小兔崽子,薄唇吐出一個字:“上。”
這個字丟出來,病房的氣氛瞬間死寂。就連喻安都覺得這群新生的表情有點可憐。
“沒什麼事就回去多練練,明天訓練場上見。”
“知,知道了教官。”
新生們沮喪萬分的出了病房,一個個的相約去加訓。
喻安貼心的去把他們忘記關上的門給關好。
“對了。”
謝池淵抬眸晲著喻安,突然有了個想法:“你在這裡待著也是待著,從明天起,也一塊去鍛煉鍛煉吧。”
喻安:“?”
這就是強製征兵嗎!
喻安沉默片刻,慢吞吞的問道:“我要是不去,你會把我趕走嗎?”
謝池淵眯眼看著他,不說話。
喻安:“……”
喻安瞬間蔫吧:“好叭。”
那就隨便練練吧。
等喻安從病房裡離開,腳步都邁得很沉重。
他沒回自己房間,而是去找了唐伊醫生。
唐伊醫生打開門,一臉有話快說不要浪費我時間的表情。
喻安忐忑的央求道:“你可以給我一點藥嗎?我養的小蝴蝶受傷了。”
唐伊一愣。
受傷的小蝴蝶?
他腦海裡閃過無數猜測,最後,他轉身拿起了小藥箱,對著喻安說道:“走吧,帶我去看看。”
喻安不想讓他去。
“我可以自己給他上藥,不需要再麻煩你過去了。”
“不麻煩。”
唐伊拎著藥箱,矜持道:“做醫生的基操就是對患者負責,哪怕患者是隻小蝴蝶。”
喻安自閉。
剛才唐伊醫生對著謝池淵都沒這種基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