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1章(1 / 2)

小冤家 李暮夕 9705 字 6個月前

蘇青回到宿舍的時候, 一臉灰頭土臉。

楊世珍從塌上伸出腦袋, 打趣她:“又被沈哥哥‘疼愛’了呀。”

蘇青抓起餐巾紙盒, 作勢要往她臉麵上扔。世珍連忙用被子罩住臉,兩腿兒還在被子裡蹬, 哼哼唧唧的:“打不到,打不到啊。”

蘇青一肚子氣, 把紙巾盒往桌上一摜。

一個兩個都欺負她!

洗完澡,累死累活爬上床, 還沒掖好被子裡, 手機又響起來了。蘇青壓住一顆嚇得怦怦亂跳的心,從枕頭底下掏出手機。

果然是沈澤帆!

蘇寶寶最愛的沈哥哥:睡了嗎?

蘇青:“……”他什麼時候把微信昵稱改成這樣了?

仿佛是等不及她回答, 這人又發過來一條——

蘇寶寶最愛的沈哥哥:肯定沒睡[微笑][微笑]

蘇青受不了他這個畫風了,發過去:“我要睡了。”

蘇寶寶最愛的沈哥哥:親一下屏幕。

蘇青:“再賤。”

他這下不發話了,直接傳了長圖片過來, 大大的“保證書”三個大字, 差點閃瞎了她的眼睛。蘇青做賊似的捂住了屏幕,連帶著人一塊兒鑽到了被子裡:“好了好了,怕了你了了。說吧, 你到底要乾嘛?”

蘇寶寶最愛的沈哥哥:親一下屏幕[微笑][微笑]

蘇青忍著羞恥親了一下屏幕,發字過去:“親好了。我可以睡了吧?”

蘇寶寶最愛的沈哥哥:睡吧睡吧,晚安[麼麼噠]

蘇青都要受不了他了,連忙把手機給關了。拜托, 一個五大三粗的大男人你賣什麼萌啊。

帶著這樣的想法,蘇青一晚上都沒睡好。第二天起來, 頂著兩個大大的黑眼圈下了地。

世珍像條京巴似的在她身邊繞來繞去,嘖嘖稱奇:“昨兒個晚上你乾什麼了?熬成這樣?”

“熬什麼熬!睡不著!”蘇青推開她下樓。

世珍從後麵追過來,兩人打打鬨鬨走到宿舍樓底下,正要好去食堂買東西。後麵忽然有人喚她:“蘇青。”

蘇青和世珍一塊兒回頭。

是個和沈澤帆差不多年紀的青年,身量修長,外麵套件卡其色長風衣,大冬天的,衣襟敞開著,裡麵就穿了件淺灰色的毛衣。

隔著十幾米的距離,蘇青和他沉默對視了會兒,直到他把手從衣袋裡抽出,走到近前。

“好久不見。”

蘇青的喉嚨像是哽住了,過了好久,才聽到輕微沉悶的一聲:“嗯。”

褚越平沒說話,但是目光一直定格在她身上。

蘇青卻低著頭,沒看他。

氣氛有些古怪。

世珍忙上前一步,攔在了他們中間,和褚越平聊起來:“越平哥,你不去西北試炮了嗎?什麼時候回來的?咱幾個可想死你了。”

“就這兩天,事情還沒來得及交接好。”褚越平說。

“怎麼樣,辛不辛苦?”

“還可以。”

“晚上一塊兒吃個飯吧,我通知帆哥。”

她說什麼,褚越平都一應應下,目光平和,眼神卻是一直望著蘇青的。儘管蘇青沒抬頭看他,還是能感覺到他那種灼人的目光。

她心裡亂成一團麻。

實在不想待在這兒,蘇青找了個借口,快步朝校門口走去。

到了公交車站,站台上海沒什麼人。

這個點很少有車,蘇青等了很久都沒一輛。她心情不大好,踮起腳尖去看站牌,結果發現這班車要一個小時才有一班。

蘇青懊惱地踢了踢垃圾桶。

褚越平開著車停到她麵前,把車窗搖了下來,在裡麵對她說:“我送你吧。”

蘇青實在不想和他同乘一輛車,低頭盯自己的腳尖:“不用了。”

當年弄成那樣,不說怨懟,尷尬是少不了的。他也是覺得不能麵對她,不知道怎麼麵對她才請調去了西北的吧?

蘇青還記得當時的情景。

她不動,褚越平就從車裡走了下來,徑直走到她麵前。

蘇青不說話。

褚越平想了想,把手輕輕放到他的肩膀上,一句話沉了很久,終於出口:“對不起。”

蘇青微微一震,終於抬起頭和他對視。

這一聲道歉,遲來了四年。

可是,蘇青並不期待。

她甚至覺得非常悲哀。

褚越平有個青梅竹馬的女朋友,叫黎卿,蘇青也是認識的,後來因為不知名的原因出國了。

那段時間,褚越平一度都很消沉,和蘇青走得很近。也許是同住一個屋簷下吧,也許,是他那會兒人有些混亂……有一些感情,有一些事情,總是說不清楚的。

要說他們有什麼吧,也沒什麼,可要說沒什麼吧,那種微妙的曖昧關係也不是不存在的。

蘇青那時候很單純,也愛胡思亂想,什麼東西都往日記本裡記。

後來,日記本被褚萱發現了。

蘇青始終都記得,那個晚上,北京城下了一場遲來的雨。

褚峰和姚燕芳為了調任和換房子的問題再一次吵起來。老房子隔音不好,蘇青在二樓都聽得真真切切。

她心裡煩,就去樓下倒了杯水,上來時,褚萱明晃晃地從她的房間出來,揚了揚手裡的日記本。

蘇青腦子裡“咯噔”一聲,全身的血液都湧到了頭頂,僵硬地站在那裡不動了。

褚萱扯了扯嘴角,嗤了一聲:“你可真是變態啊。”

蘇青過去爭搶,褚萱自然不讓,嚷嚷起來,轉身就攀著欄杆往樓上趕:“我要告訴爸媽,還要告訴我哥,告訴帆哥他們,讓院裡的人都來瞧瞧,你是個怎麼樣的變態。”

扭打中,蘇青攥住了日記本,用力一拉,褚萱受力不住就從樓上跌了下去。

往事如同陰暗晦澀的苔蘚,在她心底蔓延。

……

“蘇青,對不起。”

“你已經道過歉了。”

那天,他們的對話到此為止,再也沒有彆的了。又或者,其實是再也難以為繼。

說再多,也是惘然。

……

“瞎想什麼呢?心不在焉的。”沈澤帆拍了一下她的腦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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