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小麥歪著頭眨巴著眼:“怎麼會這樣,麥麥不懂呢。”
“……”劉四柱偏過臉,捂住心口窩,求助地看向葉華娟,“小娟兒,我突然有點喘不過氣來了。”
葉華娟吸了一口氣,沉靜地說:“春花她還是個孩子,看到的東西不全麵。小麥,你不要糾結那些了,她的話說出來,你信三分就好。”
“她就是一個自私自利的人!”
劉四柱得到了葉華娟的肯定,心潮澎湃,又在激動地砸床了,把病床砸得砰砰響。
“裡頭的病人,不許胡鬨!不許破壞公物!”
外頭的小護士都被驚動了,敲了敲門,警告劉四柱。
劉四柱蔫吧地朝床上一躺。
他這死去活來、活來死去的樣子,讓張秀紅和劉二柱嫌棄的不得了。
劉二柱問:“四柱,你要入贅了,這事媽知道嗎?”
“我結婚又不是媽結婚,媽知不知道有什麼影響?”劉四柱警惕地看著他,“二哥,你不會要告訴媽吧?”
“反正又沒影響,告訴不告訴又有什麼關係?”劉二柱糊塗極了。
“四柱你就放心吧,我們肯定會添油加醋告訴媽的,肯定要讓媽高興得一口氣從鬆梗大隊衝到縣醫院。”張秀紅拍著胸脯。
劉四柱歪了歪嘴。
確定媽是高興嗎,而不是衝過來把他的頭擰下來?
“不要了吧,二哥二嫂,我的親哥親嫂。我就想安安靜靜結個婚,媽年紀那麼大了,驚動她乾什麼喲。”
劉老太真是個英雄母親,養的兒子一個比一個出息。
三兒子是結婚後數年不回家,四兒子是連結婚都不想通知她了。
能夠達成這樣的成就,可見劉老太功力之深厚,劉小麥對她的敬佩之情油然而生。
“天真!”
劉二柱這個泥人都有三分火了,“四柱啊四柱,你真當你不說,媽這輩子就能被你瞞住了?紙包不住火啊,這事遲早要鬨出來的,到時候你得脫層皮。”
劉四柱煩得很:“那我總不能不結婚!”
“可以結啊,現在又沒人攔你。”張秀紅說。
“你都說了要告訴……”
劉四柱話還沒說完,已經被張秀紅打斷了,“除非你借我們一百塊錢,我剛剛都講了。”
劉四柱整個人都不好了:“……”
“二嫂,你要這麼多錢乾什麼啊,你現在住的地方好好的,出行有自行車,看時間有鐘表,閒下來聽收音機。你還要這麼多錢乾什麼喲?”
劉四柱這巴拉巴拉說了一通,小劉家上上下下才恍然大悟,他們的日子好像確實不錯。
說服是不可能被說服的,張秀紅梗著脖子,胡攪蠻纏:“天太冷了,我家裡頭連個水捂子都沒有。我準備拿點錢買個煤爐子,能燒飯能烤火。我的事情多呢,就差錢了,四柱你就直說了吧,借不借?”
煤爐子——
劉小麥眼前一亮。
那是個好東西啊,窗外都是冬雪,屋內一家人圍著火爐閒談夜話,是多麼動人戳心的場景啊。
何況他們家現在沒有燒飯的地方,都是去樓道裡用公用的灶台,費事又費時,有了個煤爐子之後,就省事多了。
“我沒有錢啊!”劉四柱絕望極了。
“我有。”
冷不丁一道聲音響起來。
大家愣了一下,看向說話的葉華娟。
葉華娟靦腆道:“如果隻是想要煤爐子,我可以幫忙買到。”
“……”
張秀紅沒想到劉四柱這樣有福氣,當真遇到了一個願意為他花冤枉錢的傻姑娘。
她搓了搓手,笑納了葉華娟的美意:“那就感謝了啊,小豆小虎,還愣著乾什麼,快喊你們四嬸。”
劉小豆劉小虎含著糖,聲音含糊但洪亮。
“謝謝四嬸,四嬸真好!”
四嬸都喊上了,劉小麥觀察著葉華娟,發現她羞澀歸羞澀,臉上卻沒有絲毫的不讚同。
行吧,劉小麥把她該做的都做了,硬是剪不斷這兩個人之間如同鋼絲一樣堅硬的紅線,那隻能祝福了。
張秀紅看了看葉華娟,“老四媳婦,你心裡彆有疙瘩。不管入贅還是娶妻,你隻要跟劉四柱好了,遇到這樣的事就隻多不少,畢竟老劉家沒有好人,像我這樣的已經能稱得上良善了。”
劉二柱點著頭給自家兩口子臉上貼金:“我跟紅子,就是性子直,心是沒有壞心的,以後我們處多了你就知道了。”
劉四柱氣得翻白眼。
還以後?還處?沒有了,通通沒有了。
“娟兒,小娟兒啊,你千萬彆信他們的白話,他們就見不得我們倆好。我二哥二嫂早就分出去了,不是我們老劉家人了,我們老劉家沒一個人像他們這樣的,我三哥就是個正直溫和的人,你看到了。”
葉華娟的眉宇之中有一絲陰鬱,但是轉瞬即逝。
她微笑著說:“日子都是人過出來的,我們既然在一起了,隻要同心,肯定能把日子過好,其他人都不礙事。”
“您最好永遠這樣想。”劉小麥冷幽幽道。
已經知道是火坑了,還堅持往裡麵跳。葉華娟,頭鐵!
“小麥,你說什麼哪?”劉二柱沒聽清。
劉小麥一笑:“我說謝謝四嬸,四嬸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