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秀紅喝了一口葡萄糖,整個人心滿意足、飄飄欲仙。
“媽,那個是什麼味呀?”
走在回去的路上,劉小虎忍不住問。
“是藥,醫院裡的藥,你覺得是什麼味?”張秀紅摸了摸嘴巴,一邊回味一邊騙小孩子。
劉小虎懂了:“藥都是苦的。”
劉小豆瞧了他一樣,搖頭晃腦:“小虎笨笨。”
“?”劉小虎生氣了,“小豆又欺負人!”
這對小姐弟誇張地追逐打鬨起來,劉小麥看著他們笑。
真是兩個活寶啊。
還有一個大活寶在身邊呢,劉二柱跟張秀紅賣慘:“紅子,我之前那一跪太用力了,你看看,我膝蓋都跪傷了。”
說著,他要動手卷自己的褲腿。冷風一刮,他嘶嘶抽涼氣。
“行了,行了。”張秀紅嫌棄地把他褲腿放下來,“彆擼了,回家擼行不行?”
“好的,紅子,我都聽你的。”劉二柱膩歪極了。
劉小麥默默地抖了抖自己袖子,抖出一地雞皮疙瘩。
啊啊啊啊怎麼就她一個人,寂寞,淒清,冷!
“小麥,你怎麼不跟你同學一起出去玩呢?”劉二柱奇怪這個事情。
他的參照方是劉四柱,劉四柱在公社中學念書的時候,開銷極大,狐朋狗友特彆多,輕易不回家。
“我又不是我四叔,我不交狐朋狗友。”劉小麥滿口拒絕。
笑話,那會兒劉四柱是仗著自己年紀比同級的學生大,混事混得很開。
她劉小麥年紀可是比同級的學生小啊,還混什麼事,彆一不小心被人打了。
有被害妄想症的劉小麥時刻注意人身安全。
張秀紅卻想起了她的妹妹張秀英,“小麥啊,我記得你小姨娘那會兒,也特彆喜歡交朋友,還動不動往縣裡跑,說是要發展人脈。”
“我們王老師不喜歡我們搞這些,他覺得這是歪門邪道,他就想我們專注學習,搞好學問。”劉小麥說道。
“你們王老師真不愧是念過大學的,搞得像過去的秀才公一樣。”張秀紅笑了。
劉小麥也笑了,哪有喲,王老虎脾氣爆性子直,秀才公何能及他也。
“彆說我了呀,”劉小麥道,“爸啊媽啊,你們就不擔心我奶嗎,她還在醫院躺著呢。”
“有什麼可擔心的哦。”張秀紅毫不虧心,“她三個兒子都在那呢,誰敢虧待她嗎?”
要是隻有一個兒子伺候她,那可能虧待她。三個兒子跟鬥牛一樣在她的病床前鬥著,這還有什麼好擔心的,結果隻能是一個都虧待不了她。
張秀紅什麼都替劉老太想到了,還把這其中的厲害一點一點剖析給劉小麥聽。
“我懂了我懂了,”劉小麥說道,“這就叫三權分立,相互製衡。”
“?”張秀紅聽不懂了,“什麼三什麼權?”
劉小麥摸了摸額頭,“真想知道我奶奶花落誰家啊。”
她這個當大姐的也被劉小虎傳染的用詞不當了呢。
縣醫院,劉家三兄弟的眼睛都鬥紅了。
主要是劉三柱和劉四柱在鬥,劉大柱勸架的時候淪落到張秀紅的後塵,被他的兄弟一拳踹上了眼睛,可惜他為人正派不屑於如同張秀紅那樣偷奸耍滑,硬是強撐著繼續拉架,導致沒一個人給他關懷。
就連潘桃,都跟看不見一樣,坐在窗邊一邊喝茶一邊看外頭,一副享受的樣子。
劉三柱當然打不過混事多年的劉四柱,他拉著臉就要走。
“四柱啊四柱,沒想到你是這種人,我這個三哥對你不好嗎?罷了罷了,這麼多年終究是錯付了。”
劉四柱一把拽住他,就不讓他走,嘴裡哼哼道:“什麼對我好不好,這麼多年大哥二哥你都不搭理,就搭理我一個,難道不是看我在公社中學讀書,以後說不定有點小用,才對我好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