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在洲毫不在意地睨他一樣,一副不相信的亞子。
“……”劉小勇無語了。
何在洲這是讀書讀成書呆子了嗎,他都沒上過學,還跑過來和他們一起參加考試。何在洲考得還是五年級的,嚴老師專門給他單獨出了一份卷子呢,還說他考得很好。
這是要乾什麼喲,劉小勇總感覺何在洲在醞釀什麼大計劃。
何在洲對著白茫茫的雪光眯了眯眼睛:“你姐姐以往也喜歡到溪邊看書。”
姐姐?
劉小勇怔了一下,才意識到他講的是劉小麥。
他齜牙咧嘴地看向何在洲,覺得何在洲確實是學他姐把腦子學壞了。
他姐冬天都是盤在床上的,冰天雪地地出門看書豈不是虐待自己嗎,他姐才不做這種傻事。
“你姐過年回來嗎?”何在洲輕聲問他。
“不回來了吧。”劉小勇也有點難受,“他們都進城了,怎麼會回來呢。”
“也是。”何在洲自失一笑。
“不止我姐,我奶都進城了。這個年估計我奶也不會回來過了,畢竟城裡有我三個叔呢。”
劉小虎老氣橫秋地歎氣,有那麼一絲憂心忡忡,“我老劉家真的是要散了啊。”
老劉家的大孫子再也不值錢了,他早該明白。
他還想再把老劉家的家醜剖開來跟何在洲好好分析分析,一回頭卻發現何在洲已經走了。
“何在洲,你褲子真潮了,特彆潮!”劉小勇追著他喊。
何在洲對他抬了下手,頭都沒回一下。
“……”劉小勇盯著他黑漆漆的後腦勺自言自語,“這人傻了吧。”
何在洲快步到家,一到家就換褲子。
“小洲小洲,你怎麼換衣裳了?”安文玉的腦袋從門框探出來。
何在洲把身上一遮:“……媽!”
“行行,媽媽錯了。”安文玉捂住眼睛,“小洲長大了,小洲長大了呀。”
何在洲飛速地套上褲子,走過去,扶著安文玉坐回窗邊的椅子上,“媽媽,你想吃什麼,我給你做。”
“我不想吃。”安文玉托著下巴,往窗外看,眼波卻沒有絲毫流動,靜止了一樣。
何在洲拿了一件薄被子蓋在她膝蓋上:“總不能不吃飯吧,不吃飯就沒有力氣,沒有力氣……就什麼事都做不成。”
安文玉臉上的表情緩慢地消失了,變成了一片木然。
“媽?”
安文玉不說話,不動,蜷縮著。
何在洲垂下眼瞼,“我去煮粥了,媽媽如果有事,就叫我一聲。”
安文玉依然不搭理他,像木頭一樣。
等何在洲煮好粥回來,就看見薄被子滑到了她腳下,她視若無睹,正拿著梳子,一下一下刮頭發。動作僵的很,刮到了臉上,她仿佛無知無覺。
“媽媽,粥好了。”何在洲俯身把被子拾起來。
安文玉緩慢地抬眼,突然笑了:“小洲,你忙完了呀。”
她急忙地從椅子上下來,去了床邊,在枕頭底下抽出一張紙。
“這是我寫給你外婆你舅舅的,小洲,你幫我寄給他們,他們就會接我回海市啦,你幫我寄給他們。”
何在洲接過紙,捏在手裡,“好。”
要寄信,就要去郵局。要去郵局,就要去縣城。
縣城家具廠那邊,張秀紅這幾天是跟著林委員忙前忙後,有劉二柱是王副廠長遠房兄弟的傳聞在前,於是張秀紅是林委員的遠房嫂子的傳聞又甚囂塵上了。
林委員知道了隻是笑笑,私下跟王副廠長說:“傳就傳吧,也少了一些麻煩。”
王副廠長摸摸下巴:“再等幾年,還不知道誰高攀誰呢。”
當事人沒有澄清謠言,好像所有人都默認了這件事,於是張秀紅突然發現自己的日常起了不少變化了。
她走在路上,居然有人主動跟她打招呼。
家屬樓裡,大家都願意跟她互通有無了,對麵那家老太太還燒了一碟子豆腐,端過來問她吃不吃。
張秀紅受寵若驚,倒是不敢把貪小便宜蠻不講理那一套拿出來對付還沒摸清底細的城裡人,而是裝得謙遜老實,像個好人。
不過該陳述的事實也是必須陳述的,比如她家的文曲星大姑娘。這不叫吹牛,這叫實話實話。
於是不多時,整棟樓裡都知道劉小麥是考全縣第一的人了。
這個消息正以家屬樓為圓心,加速往整個家具廠輻射。
倉庫那邊,劉二柱的關注度很是水漲船高了一番。
本來因為他的黑曆史,大家都不怎麼願意搭理劉二柱。除了梁組長,一方麵是看在王副廠長的麵子上,一方麵是職責所在,不得不跟劉二柱時常交流三兩句,這就算是給劉二柱送溫暖了。
今天不得了,好些工友圍住劉二柱:“劉二柱同誌,你的姑娘那麼出息,怎麼沒聽你提過呢?”
劉二柱摸了摸頭,發出狂妄之語:“我家小麥啊,她總是考第一,又不稀奇。”
工友們:“……”
怎麼會有劉二柱這種人?他是不是又在陰陽怪氣?
當事人劉小麥則是把王林林忽悠到了縣裡的廢品站。
“弟啊,姐姐帶你去淘寶。”
作者有話要說:一更~
感謝斤斤計較軍軍投喂地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