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好。”黃老師滿臉欣慰地放劉小麥走。
然後一轉頭,她就靠到樓梯扶手上歎氣了。
餘主任不知道從哪個犄角旮旯冒出來,一把薅住黃老師的手臂。
“怎麼樣,燕子,你打聽出什麼情況了嗎?”
“還沒考完呢,能打聽出什麼情況?怎麼打聽情況?”黃老師甩了甩手臂,“工作的地方,餘主任,請你不要對我動手動腳,要注意場合。”
“……行,黃老師,對不住啊。”餘主任尬尬地送開手,並肩站到黃老師的身側。
“當時我不把這個學生放在你班上,你還生我氣,現在感受到壓力了吧。”餘主任瞅她。
“你就是不信任我,你越是這樣安排,我越要證明我自己。”黃老師板著臉,“小麥到我班上,這是緣分使然。她注定是我學生,我注定是她老師,我們兩個都會做的很好,做出成績。”
“那我們就公事公辦,你要是教不出來,不許在家裡衝我哭。”餘主任道。
黃老師都被逗樂了:“我什麼時候跟你哭過,明明是你這個人天天衝我哭,衝彆人哭,你忘記了?”
“……”餘主任一轉眼,巧了,他看到樓下走著的二班班主任了!
二班班主任似有所感,拔腿就跑。
餘主任豈會讓他如意,一個箭步衝下樓了,嘴裡還嚷嚷:“你們班的那個蔣飛,考的怎麼樣啊,你做他思想工作了沒有?”
樓上的黃老師笑著搖了搖頭,心裡盤算起之後的教學工作。
劉小麥回到家,看到張秀紅正在種菜。
菜地旁邊擱了好多菜種子、菜苗子。
“媽,我幫你吧。”劉小麥擱下書包跑過來。
“你明天還要再考一天呢,不看書啊?”張秀紅讓她回屋去。
劉小麥笑著搖頭:“沒事,大考大玩。”
她現在的心態跟在縣城那會兒又不一樣了,在縣城的時候,她活得像是弦繃得緊巴巴的弓,現在不是了。
好像越是遠離錦鯉,她的心態越平和,越活得像是一個正常的人。
靠近了不行,那時候她天天有被害妄想症,覺得一花一草一木都在提醒她隻是原錦鯉文裡的炮灰。
張秀紅的心態還是很有這個年代特征的,覺得四體不勤五穀不分不好,劉小麥既然想勞動,那就一起勞動罷。
“我今天去外頭買種子,我仔細看了,商場附近有好些人偷賣東西,搞投.機倒.把,也沒有人管他們,紅.袖.章看到了跟沒看到一樣。”
張秀紅甚至跟一個女同誌小小地交易了一把,結果因為行事過於謹慎、神態過於鬼祟反而被那個女同誌嘲笑了。
這簡直是奇恥大辱,這讓張秀紅不得不反思自己,是不是她太落後了,時代變了啊。
她看向她家學曆最高的大姑娘,果然她大姑娘也一副司空見慣的樣子。
“這很正常呀,我們縣城那個時候就這樣了。現在也才露了點風聲出來,如火如荼的日子在後麵呢。”
“我還以為當初是我們縣城地方小、不規矩,現在看到省城也這樣……”張秀紅突然把鋤頭一扔,手一拍,“我的好日子來了啊!”
劉小麥目瞪口呆看著她媽。
“我說我怎麼什麼工作都乾不長久呢,原來老天爺自有安排,我的好日子在後麵呢。”張秀紅激動起來了,她覺得她自己完全想明白了,“以前我為什麼在婦聯,那就是要鍛煉我口才,為我的好日子做準備,我是要乾大事的人啊!”
“……不是,媽,你想乾什麼大事啊?”劉小麥默默地把她的鋤頭撿起來。
張秀紅擲地有聲道:“我要當倒爺!”
“??”
……行,厲害,了不起,誌向遠大。
劉小麥嘴角狂抽:“媽,我們先把菜種了吧。”
……
晚上的時候,劉小麥又失眠了。
蒼了天了蒼了天了,她明天還考試呢,她怎麼睡不著了,她的大心臟好心態呢!
劉小麥恨不得捶她胸口兩拳頭。
張秀紅同誌要做生意?不對勁,不對勁起來了。
這跟錦鯉一家不是撞人設了嗎,沒關係嗎?
劉小麥翻了個身,旁邊下鋪上的劉小豆也翻了個身。
劉小豆也沒睡著呢。
劉小麥小聲地問:“小豆,你也失眠?”
震驚,小孩子也會失眠嗎?
劉小虎就不會,劉小虎都開始說夢話了。
劉小豆也用小小的聲音回答劉小麥:“大姐,我們班上有一個我不喜歡的人。”
難得啊,這麼久了,劉小豆無論有沒有被欺負,都沒說過這樣的話。
她居然有不喜歡的同學了。
劉小麥直覺事情不簡單,於是姐妹兩個又睡到同一個被窩裡說悄悄話了。
“他要當我同桌,我、我不喜歡,不想要他、當我同桌。”
“他總是說一些、奇怪的話,還摸我小辮子。”
說著說著,劉小豆開始不平靜了,小腳在床上蹬了兩下。
“他帶來兩個玩具來,說男生是他,女生是我,然後……然後要它們結婚!”
劉小麥吸了一口涼氣,抬手按了按自己的太陽穴,告訴自己要冷靜。
冷靜!
小孩子玩過家家的遊戲太正常不過了,這是童年才有的純真。
結果劉小豆又說:“……他還總問我、問我福寶……”
福寶???
親娘喲,這就開始不正常了。
劉小麥壓著聲音,讓她顯得淡定:“小豆,這個男同學叫什麼名字啊?”
劉小豆悶悶道:“他就是那個、顧與正。”
啊啊啊啊果然如此!
走了一個原錦鯉文女主,劉小麥暗爽好起來了。
結果轉眼之間又黏上個原錦鯉文男主,這波是壞起來了啊。:,,,